两枚精细玲珑的小巧夹子,细齿磨得平润、却极紧。
她在马车上时,似笑非笑地给他戴了。阿蛮自知理亏,驯顺得很。
如今,那两颗倒霉的小东西终于被赦免,滋味却难以言说——沈稚没预料婚礼进行了整整三日,因此阿蛮也足足被收拾了三日。
受责之处本已麻木,此刻骤然开释、气血忽然充盈,滋味比之刚佩时更加惨烈数倍。
骁勇无双的漠北新王忽然半弯了腰,结实的手臂搭在新后柔弱的双肩上,难耐地低声喘息着。不只是形状漂亮的胸肌在轻颤,他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小姐、小姐……”
沈稚听他哀求,却笑得小狐狸一般,“难受了?”
怜惜地以指尖轻抚着,似在安慰。
这安抚却着实有些考验人。
阿蛮知晓这是心机被窥破了,心中微颤。除了起初轻“啊”一句外,便闭着口死死忍着,半声不敢吭了。
沈稚见他神情,便知是羞窘热烫都到极处了,却仍忍不住想欺负。
“阿蛮躲什么?是不喜欢我疼你?”
“喜…欢。”异族腔调都给逼了出来。
沈稚失笑。指尖微微合拢,仍细细捻弄着不肯轻饶放过。凶夷青年呼吸早就乱了,金棕眼眸带了点儿可怜的水色,哀求般望她。高峻的身材如同囚笼困兽,牢牢‘钉’在原地。难耐极了也只敢仰仰首,脖颈上火热脉动的青色在光影下分外好看。
他是漠北王庭之主,凶夷人顶礼膜拜的王。此刻,那健朗遒劲的身体就包裹在天婚吉福之下,沦为南朝郡主的掌中之物。
沈稚眸光温柔至极。
她的动作却半分都不温柔,“还敢不听话么?”
“唔…呃,不敢。”他胸膛起伏剧烈,强撑着又补一句,“阿蛮永远属于小姐,一辈子只听小姐的话。”
沈稚眉尾轻挑着,容色似乎很是满意。这才慢悠悠抽出了作恶的小手,指尖顺势在他腰带处微勾,“王上,我们是否还有一道大礼未行?”
阿蛮喘匀气息后,金棕的眸光微定,嗓音低沉,“是。”
他亲手捧了一件圣祭时专用的礼器,以内息为引,轻轻穿过中间孔隙,慢慢引出龙眼大小的一团琼浆佳酿。质地浓稠,色泽稻黄亮眼。
“这是我漠北的圣酒,献给长平郡主。百病不侵、诸邪退避,愿郡主康寿永泰、坤宁雅安。”
沈稚接了过来,“这圣酒,合该你我同饮才是。”
阿蛮笑笑,“漠北王庭新立,大祭礼的年数有限,圣酒只有这小小一樽。小姐同我就不必客气了,你身骨弱,便都喝了吧。”
沈稚当真点点头,将那圣酒喝了。随即一把揽过阿蛮,深深吻他。
凶夷新王猝不及防,初时惊愕,随即心中一股暖流涌过。也不多推诿,痛快地回吻她。两人情之所至,又是新婚之夜,自有一番交颈缠绵。
情烈处,听他一声一声唤她“小姐”,沈稚虽香汗淋漓、眸光迷蒙,仍忍不住嗔他一句,“笨蛋,嗯,这个时候……嗯,就、就别叫小姐了……”
气息凌乱至极。
阿蛮不住在她鬓边轻轻嗅着,贪婪亲吻。
嗓音蛊惑低沉,“那唤你什么?”
“名……嗯,唤我名字。”
阿蛮瞬间仿佛被点哑穴了一般,竟久久未言声。
若非红烛晃动依旧凶狠着,沈稚简直以为时光停滞了。
就在眼前一阵乱光璀璨,激流如电闪般酥麻了脊柱、欢愉了肺腑时……沈稚终于如愿,她仿佛从极遥、极远处,听到了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稚儿…”
沈稚唇角勾了勾,彻底陷入黑甜梦乡。
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