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真的是大老爷啊!”
“咱们都吃过大老爷舍得粥,大老爷是咱们的再造恩公啊!”
“若不是大老爷,我们早死了千百回了,快,快磕头!”
云禩连忙过去,拦住不断磕头的难民们,道:“不必如此,快起来,都起来。”
难民们这才纷纷起身,道:“官爷,您怎么来了?”
云禩道:“奉命巡视下游水闸。”
身边围着很多难民,云禩正好问问情况,道:“这水闸边,大抵有多少难民?”
其中一个难民道:“大老爷请看,这连绵不断都是窝棚,每个窝棚至少住十来人,怎么算起来,大抵也有五百来人。”
五百人……
五百人住在下游的水闸旁边,若是水闸真的有个意外,这五百难民岂不是要遭难?
云禩正色起来,道:“事不宜迟,赶紧验看水闸。”
水闸在高一点的地方,难民住在低一点的地方,众人眼看着水闸,还要再往前走一些。
结果还未细看,齐苏勒已经大喊出声:“这根本不是我叫人修的水闸!”
云禩奇怪的道:“齐大人,这是何意?”
齐苏勒激动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顾不得衣裳潮湿了,伸着胳膊,指着高地上的水闸,道:“这水闸,乍一看是按照我的图纸修建的,但是仔细看看,根本便不是按照我的图纸修建的,很多加固的细节全都没有,做的也十足简陋,这就是一个娘娘架子,别说是过些日子的雨季了,若是这雨水再大一些,上游的河水再多一些,必然撑不住了!”
四爷胤禛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修建水闸之时偷工减料?”
“偷工减料?”齐苏勒道:“说他偷工减料都是好听的,这根本不是我要的水闸,和我的图纸,一分一毫的干系也无有!这样危险的水闸立在这里,分明便是鬼门关、催命符!”
众人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便是连有些嫌弃雨地肮脏的太子,脸色也不好看。
四爷胤禛道:“太子,事不宜迟,应立刻疏散周边难民。”
五百难民,这可不是小数目,全都聚集在水闸旁边避难,而这水闸又是豆腐渣工程,一旦坍塌,后果可想而知。
太子胤礽果断的道:“没听到么?还愣着干甚么?所有人,立刻均去疏散难民,把难民往高地上引!”
“是,太子!”
“奴才这就去!”
跟随的仆从,还有豹尾班侍卫,全都一股脑冲出去,风风火火引导难民往高地疏散。
低处的窝棚很快骚乱起来,看来是疏散起了作用,一个个灰扑扑的窝棚拆掉,一点一点的从雨地中消失,难民的人群仿佛人间蝼蚁一般渺小,排着队往高地迁徙。
齐苏勒道:“太子,二位爷,水闸危险,必须立刻抢修,一弹坍塌后果不堪设想,这不是tian灾,是人祸啊!卑臣请命,前去查看水闸。”
嵇曾筠米眼道:“太危险了。”
齐苏勒道:“正是因着太危险了,若是水闸坍塌,百姓虽已疏散,但是下游周围不知情的百姓该当如何是好?趁着水闸还未坍塌,必须立刻前去查看,加固!”
嵇曾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水闸旁边,很有可能埋伏了接头人和杨河台的人马。
胤禛皱眉道:“齐大人所言甚是,咱们立刻上高地,去查看水闸。”
抢修水闸,刻不容缓,大家全都赞同去查看水闸。
诸人快速上山,因为大雨加泥泞,根本无法骑马,只得徒步往高地走,到了高地附近,齐苏勒和嵇曾筠立刻开始着手查看。
齐苏勒一面看,一面愤怒的道:“岂有此理!!实在是岂有此理!这些狗官,朝廷拨发了那么多修建水闸的钱,这可是要命的东西,他们竟然还要贪!真是甚么都能贪!”
云禩见他如此气愤,不由问道:“水闸如何?”
齐苏勒道:“简直犹如草坯堆建!不,草坯还不如!”
嵇曾筠也看到了水闸的近况,不由眯起眼目来,这水闸是谁修建的,自然不用多说,除了杨河台还能是谁,竟然修建的如此简陋。
因着下游的水闸偏僻,一般没有人烟,若不是这次浑河灾祸,百姓也不会迁徙到下游来,云禩他们也不会来到下游查看。
或许对于杨河台来说,下游的水闸就是一个摆设,所以能贪就贪,没想着会被查出来。
齐苏勒和嵇曾筠也不废话,立刻检修水闸,一一记录下来,还要等着返回之后,再找劳工过来修缮,他们两个人是无法完成修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