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道:“八哥,你还满意么?”
云禩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道:“老九你倒是会享受?”
老九很是自豪的道:“这满京城里,我老九虽文不如你八哥,武不如大哥,就连稳重也不如四哥,但论起好顽的,你只管问我就对了,问别人都没我门清儿!”
很快,跑堂儿的上了菜来,鱼虾蟹肉一样不少,可谓是丰盛非凡。
老九道:“八哥,你快尝尝,虽这些菜都不如你熬得清粥好吃,但也不算太差劲了。”
云禩拿起筷箸来,尝了尝虾球,入口弹牙,一看就知道是最新鲜的虾子,果然酒楼的跑堂儿没有骗人,都是最好的。
云禩点头道:“食材新鲜,只是这油大了一些,但也尚可,不算糟蹋食物。”
老九道:“那便好,他们家这酒楼,是遍京城里最好食的,当然了,也是最贵的,贵有贵的名堂,这也不算花冤枉钱。”
云禩听他说是最贵的,便来了兴趣,道:“九弟,在这酒楼吃一顿,需得花多少银子?”
老九摇着折扇,呷了一口小酒儿,似乎在考虑,很是为难的道:“这个……要看八哥你怎么吃了,这有钱有有钱的吃法,没钱有没钱的吃法,价钱的话——相差也挺大的。”
左右今日无事,空间里有便宜四哥照应着,云禩琢磨着,四爷收割作物算是新手,肯定很慢,自己慢慢的食,慢慢的谈天,等回去正好儿。
于是云禩便问:“若是没钱,要花多少银子?”
老九老神在在的道:“这个嘛……八哥你往日里就是与咱们走得太疏远了,都不来外面儿酒楼尝尝味儿,所以有所不知。这个酒楼是咱们京城里的一景儿,但凡是外地来的人,都想要在这里吃顿饭,因此有些没甚么银钱的人,也想来这里吃饭,便点一碗素面。素面……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若是放在普通百姓身上,恐怕是三个月的伙食费,可见这一碗素面价格不菲。
云禩挑了挑眉,他更是来了兴趣,没钱的人,都要花上三个月的伙食费,看来这餐厅比米其林餐厅还要贵。
“那有钱人家呢?”云禩又问。
老九笑道:“这有钱人嘛,也要分三六九等的,你就说一楼,一楼是大堂,鱼龙混杂的,只点素面的坐外面儿,临着街,比较嘈杂。第一次来的客人,行头一般,不如何体面的,坐在一楼角落,这行头好一点儿的,坐在一楼中间,因着一楼晚上点灯之后,还有唱曲儿的、说书的,可热闹了。”
老九越说越得劲儿,又道:“这二楼都是雅座,要上二楼,首先要交点银子。”
云禩明白,这大抵就是包间费,或者包间最低消费,类似等等。
老九继续道:“上了二楼,手头肯定阔气一点儿罢?点个六七个菜,估摸着怎么也要七八千两。”
“这若是点的都是他们家的当家菜,估计也要万两了。”
云禩看了看桌上的小食和小菜儿,道:“那九弟你这一桌子?”
老九笑道:“八哥你放心,弟弟都付过钱了。”
果然有钱有有钱的吃法,这吃顿饭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可是平头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数量。
老九提起筷箸,道:“八哥,吃菜啊,吃菜。”
云禩点点头,今儿个算是尝尝鲜,他刚食了几口,老九突然想起了甚么,一拍大腿,道:“与八哥聊天,险些忘了正事儿!八哥,花园请宴的事儿,这个月轮到你了,你这刚从灾区回来,忙得过来么?”
花园请宴?
云禩略微有些狐疑,因着他本不是正儿八经的八爷,也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根本不知老九打得甚么哑谜。
老九一看他不说话,会错了意,道:“八哥,你不是忘了罢?”
云禩不着痕迹,顺着老九的话:“是了,我的确倒是给忘了。”
“八哥你怎么能忘呢?”老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这每个月请皇阿玛用膳,可是咱们兄弟们的习俗,已然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从大爷一直往下轮,一年也才能轮到一次,请宴皇阿玛那是讨好圣恩多大的手段,这个月轮到你了,虽时日紧了点,但是八哥,你可不能不请啊!”
云禩了然,原是这么回事儿,就是请康熙吃饭。
皇子们每个月都会轮流请康熙来吃饭,地点不限,有的是请到自己的贝勒府,有的是请到宫中的御花园等等,总之就是请宴。请宴可是讨好康熙最好的手段之一,毕竟饭桌上好说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一来能热闹热闹,二来也能看出儿子的孝心。
所以这每个月一次的请宴,皇子贝勒们是变着法子的想好吃的,好顽的,就为了博得康熙一笑,也能博得一些宠信。
按照老九的科普,这请宴从大爷开始,第二个月便是太子,第三个月便是三爷,如此一直轮下来,每个月都要有皇子请宴,这个月本来轮到云禩了。
按理来说,这个月康熙是想到五台山去的,所以请宴不是被耽搁,就是被推迟,哪知道临时到了灾区便折返回来,所以请宴还是要继续的。
老九道:“八哥,你不会不打算请宴了罢?这可不行,时日就算再紧,也一定要请宴,否则讨不到皇阿玛的欢心不是问题,你若是破坏了请宴的规定,旁的兄弟们很可能记恨上你。”
云禩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自己打破了请宴不成文的规定,请宴这个习俗很有可能被打断,那就是打断了其他人讨好康熙的捷径,岂能不被人记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