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亲王世子哈哈一笑,道:“还真被您老人家看出来了?”
“你、你说甚么!?”亲王只是随口一说,这会子倒是愣住了。
世子冷笑道:“清廷有甚么好?只知道搪塞我们,在青海设立了那么多台吉,不就是让我们互相制约,互相抗衡么?青海本该就是我们家的,全都是我们家的,现在搞得零零散散,他们清廷倒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和硕亲王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住口!!你这个孽子!”
太子冷声道:“世子,你这是甚么意思?要公然反叛大清么!”
“反叛?”世子哈哈一笑,道:“我们本就不是清廷的人,何来反叛一说?”
“住口!住口!”和硕亲王怒喝:“你不想活,别拉着所有人!”
世子反而呛声道:“住口的应该是你的这个老糊涂!清廷如此牵制我们,你还卑躬屈膝的对清廷俯首称臣,真是丢尽了脸面!怪不得那些旁支看不起你呢!说你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你!你……”和硕亲王怒吼:“来人!!!把这个不孝逆子给我押下去!押下去!”
只不过和硕亲王说完,宴席上愣是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这是干甚么?!”和硕亲王怒道:“没听见我的命令吗!?在干甚么?把这个孽子给我押下去!”
“命令?”世子态度十分嚣张,恨不能用鼻孔对着众人:“甚么命令?跟你们说实话罢,今儿个这个宴席,我说了算!”
云禩很是镇定,道:“哦?你说了算?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世子阴测测的道:“一不做,二不休!准噶尔的使者已经与我达成了协议,只要我帮助他们清理掉清廷的太子和公主,毁坏这次联姻,便会发兵助我统一青海!”
“好大的口气,”云禩一笑,道:“都把爷给熏着了。”
“你!”世子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跟我犟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禩淡淡的道:“你和准噶尔的使者商量好了?那请问,有书面协议么?”
世子一瞬间被卡住了,当然没有书面协议,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谁还会弄个书面协议?这不是上赶着被人发现把柄么?
策凌敦多布反应很快,道:“君子协议。”
“那就是口头一碰了?”云禩一点子也不惧怕,反而很是悠闲的道:“男人的口头一说,世子你也敢相信?”
世子更是懵了,云禩继续道:“爷若是没记错,准噶尔还答应把噶尔丹的骨灰交给我们大清的朝廷呢,现在呢?骨灰呢?这会子策凌敦多布又与你口头协议起来?世子啊世子,男人的允诺可不能相信,尤其是这种经常允诺,专靠食言而肥长膘的坏男人。”
策凌敦多布呵斥道:“住口!世子你不要听他挑拨离间!这时候咱们更该同心协力!帐幕已被咱们包围了,这里咱们说了算!”
“无错……”世子终于醒过梦来,差点被云禩给绕进去,道:“无需废话!今儿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在场所有的人!”
云禩又有问题了,举起手来,仿佛上课想要提问的学生,但是不等“老师”允许,云禩已经开始提问道:“你若是把我们都杀了,的确可以一不做二不休,但是你的脑袋便搬家了,太子公主皇子一干人等在青海死了个精光,朝廷难道不会追究青海的责任么?”
世子大手一挥,道:“用不着你担心这些!左右你们都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你们的使团之中,有我们安插进去的细作!此人便是庶吉士——渊吝!”
“渊吝?”
“庶吉士……”
“庶吉士竟然是细作!”
在场众人很少有人之情,起码鄂伦岱还不知道,他震惊的瞪着渊吝,渊吝还稳稳的坐在席上,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儿。
“你是他们的细作?”鄂伦岱眼眸一转,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是准噶尔的细作……”
策凌敦多布哈哈大笑,道:“怎么不可能?!你们谁也不知道罢,当年渊吝在准噶尔九死一生,是我救了他,渊吝蒙受我的大恩,为我办事儿,又有甚么不可能?”
鄂伦岱当年救了渊吝,渊吝奄奄一息,没想到在那之前,其实已经有人救了渊吝,是那人故意把渊吝送到了鄂伦岱面前,让渊吝回到了清廷,做他在清廷之中的内应。
世子道:“只要把你们都杀了,留下渊吝一个人,渊吝回到北京,自然会对清廷的皇帝说明一切,就说是马匪干的,和我们无关。庶吉士经常在皇上跟前行走,他的话,皇上应该会深信不疑罢?说不定还会派兵来剿匪,也免得我们派出兵力去对付马匪了,哈哈哈——”
世子笑得肆无忌惮,策凌敦多布对渊吝下令道:“亲手杀了他们,从太子下手。”
策凌敦多布和世子谁也不动手,反而让渊吝动手,意思很明显了,他们是怕发生甚么意外,由渊吝来动手比较保险,若是有意外,就一推四五六,说都是渊吝干的。
“动手罢!”策凌敦多布道。
“我看谁敢?!”太子冷嗤一声。
大爷眯着眼睛,伸手搭在腰间佩剑上,手臂的肌肉绷紧,好似对方一动手,他也会立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