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繁华,人来人往间,似有几个黑影穿梭,寻找无果,朝后街巷子而去,纷纷颔首道:“阁主,这金榜书院里里外外,包括附近街道都寻遍了,确无夫人的踪迹。”
沈清辞攥紧了轮椅的扶手,迫使自己定下心神,思索着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不告诉萧雪燃就走了,肯定是突然发生什么事,若是萧雪燃现在回林家还找不到她人,那她还能去哪
“殿下!”
一声轻唤,他回头就见李成风和韩渊鸣匆匆走来,只见他一身窄袖常服,腰佩长剑,巷子外来往皆是训练有素的府兵,欲出城去。
韩渊鸣从怀中掏出封信,“殿下,这是立青托守城门的士兵送来的信,说是在金榜书院瞧见宜静一人偷偷跟踪一名书生,她不放心就跟上去了,想来如今已然出了城,属下现在立刻带人去城门外去寻。”
沈清辞接过,虽然字迹潦草匆忙,可横折回勾间看得出是她亲笔所写。
李成风终是忍不住,问道:“韩统领,公主府的人怎么说?难不成就不能看好爱乱跑的小公主吗?”
言辞中渗着些许愠怒,饶是好脾气也耐不住这位公主三番四次地惹麻烦,更何况李成风多是看在眼里,宜静公主从小到大都对沈清辞冷嘲热讽,如今竟还惹麻烦到林长缨身上。
韩渊鸣本就不会打圆场,心下一团乱麻,只得劝慰道:“成风,公主府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自晚膳就瞧不见宜静,但你不用担心,立青武功好,肯定不会出事的。”
“夫人武功是好,可也不能全仰仗着她呀!更何况夫人现在还身中”
话说至此,他没再往下说,林长缨中毒一事旁并人不知。
不料回过神来,两人抬眸一看,顿时愣住了,四处观望着。
“殿殿下呢!”
两人不过来回几句,沈清辞早就不见了踪影,只余一把楠木轮椅,春风拂过,这夜里亦多了几分冷意。
直往城门的长街上,层叠簇拥的房檐忽有一抹身影闪过,轻踏梁柱,不露声色,廊檐下正有扎着双条髻的小孩吃着糖葫芦,一晃神还以为看错了,连声唤道:
“娘亲!我看到会飞的神仙诶!”
妇人拉着他走,见房檐上什么都没有,“傻孩子,神仙哪是你能看到的,快走吧!”
不过须臾,沈清辞出了城门,偌大山林环绕,大孤山坐落,村庄错落,找个人如大海捞针,回想信上内容,亦是疑点重重。
沈宜静为何突然跟踪个书生,还跟踪到城门外
倏地,似乎回想到什么,顿时眸光一亮,书生!大孤山!
伴随着窸窸窣窣声,沈清辞察觉有人经过,他连忙躲到树丛中,月辉倾泻间,落在他一侧阴影之下,掩映其中。
两个穿着的粗布麻衣男子走来,长得尖嘴猴腮,衣着举止邋遢粗俗,腰佩大砍刀,一身匪气,常人遇到都要避之不及的人物。
沈清辞微眯着眼睛,注意到这两人身上都有新的剑伤,刀伤剑痕错落分布,似是方才浴血奋战一番,从伤口分布和切口的剑法来看,持剑者招式有序,可从力道来看又有点不足。
两人饮了口烈酒,啐了口唾沫到地上,其间含着血沫,骂声道:“真是气死了,居然被两个贱人反摆了一道,害得我们死了不少弟兄,现在还要下来巡山。”
“不过没想到那小娘们居然那么能打,跟个母夜叉似的,不会经常在家还打那口子吧!”
说罢,多是两人肆无忌惮地笑声,引得林中雏鸟惊飞。
倏地,笑声顿止,两人悬在空中的手微微颤着,往后一瞥,依稀可见的脖颈边上的冷剑,稍稍一压,血痕隐现。
沈清辞持剑冷声道:“你刚刚说的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你!”土匪一怔,气血涌上,“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敢偷袭你爷爷,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