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啪嗒一声,上面似是掉落下来什么,他抬头一看,原是几只喜鹊在看着他,大眼瞪小眼,他心下生疑,往头上一摸,竟是一坨鸟屎。
“你们!”
李成风气的不打一处来,惹得树上的喜鹊飞来飞去,乐得嘎嘎响。
几近入夜,风过林梢,与白日相比多了几分寒意,来往皆是巡查的士兵,不乏操练对战,比试会武,多是点到为止,由沈怀松瞧着。
营帐内灯火通明,林长缨正看着前线来的战报,不似八年前东瀛派训练有素的将士连夺城池,更像是借以倭寇土匪之名侵扰,战法混乱,以蛮力取胜,更像是来试水新兵器的,既是如此,就算事后璟帝有意向东瀛问责,也可祭出几个头子当替死鬼,非其朝廷所为,可谓是有利无害。
思及此,林长缨借着过往的经验写下此次肃清倭寇的策略,他们多以打家劫舍,谋取钱财为主,势必要将其赶尽捉拿,否则会继而卷土归来,须得从内部瓦解,杀一儆百,正所谓“磁石引铁,于金不连”,使用镀过金水的兵器方可解决此次借以磁石打造的新兵器。
弹丸之国,只能以武威慑,仁善施之,不知恩谊
写到此处,林长缨缓了口气,讷讷地看向这明灭不定的烛火。
不多时,从外来了随行侍女,拿来换洗好的衣服,还打算给她换上新茶。
茶水四溅,氤氲着茶香,从中多了几分酸涩。
林长缨眉眼一挑,“这茶里面是什么?”
她福了福,沉声道:“回军师的话,这是山楂,婢子见您今日多有不适,便做了这山楂茶来给您,请恕婢子自作主张之罪。”
林长缨一怔,回想今日失态还真是颇有些尴尬,也不知最近怎么回事,总是精神不振和食欲不好,今早更是不知怎么回事没忍住就吐了,只好苦笑道:
“我只是问问,有劳你费心了。”
侍女的面色不平不淡,不见丝毫胆怯之意,随即为营帐内的香炉换上新的香料。
林长缨喝了口热的山楂茶,也算是好受多了
落到此处,忍不住打量着这侍女,身形娇小,面目清秀,但是步履稳健,处事不惊,又不太像寻常人家的侍女,腰间木牌,隐隐约约地,似是“笙箫”二字。
“我看你有些面生,你是昔王府上的人吗?”
“回军师的话,婢子是袁老将军府上的,此次随行,受夫人之命,前去照料袁大小姐。”
徐徐道来,回答的滴水不漏,林长缨恍然大悟,这袁老将军的夫人的确是爱女如命,要不是袁棠仪当年偷跑出去从军,估计现在就和袁棠昭一样被看得死死的。
思及此,林长缨没有再多问下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继续写剩余的卷宗。
侍女默不作声,颔首告退,离开营帐之时,明眸一刹,看向林长缨,随即掀开幕帘离开。
侍女如往常般捧着木桶到林间小河取水,和来往的士兵打过招呼,她来到山崖后,抬眼望去,正伫立着一个人,讷讷地瞧着山间月色。
侍女将皮面撕下,借着月光,可见多年沉积的烧伤痕迹烙印在脸上,随即颔首道:“阁主,如您所料,夫人问了这些问题,属下也已按您的吩咐行事。”
话说至此,此人转身,月光氤氲下,似是为他的眉眼染上一抹亮色。
沈清辞从衣袖取出两个药瓶,交予她手上,沉声道:“做得好,这几年,袁家的消息都靠你来传递,辛苦你了,我记得你是扬州人氏,现在快到江南地界,这瓶能解你身上的毒,这瓶能消除脸上的疤,当年救你,家里虽然就剩你一个,可如今你已自由,做点自己想做的吧!袁夫人那我自会处理。”
“阁主!”侍女立刻跪在地上,眸光微闪,“属下哪都不去,这辈子都是你的”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