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缨调整着位置,沈清辞有意让她坐下,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一缕丝绸,赤边红纹的绸子,轻轻绕着她的脖颈稍稍束起,绑着花结,遮掩颈边的红印,和今日的装扮倒是称得很。
“这印子,估计得几天才能消了。”
林长缨耸了耸肩,嘀咕道:“你也知道哦!看你干的好事”
说着,揉了揉腰,这汤药真的挺有效,暖烘烘的,腰间酸麻也缓解许多。
沈清辞默不作声,自知理亏,同她梳着头发,发丝捻在手中,依旧是以往般细软柔顺,按着他的指示,林长缨给他递发扣珠子,照着江南的制式盘发。
林长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许是这太师椅比平日的要高出许多,她往后一坐,靠着背的时候脚就腾空了,无聊时晃了晃脚,吃着他拿来的麻薯和小米粥,还不忘给他续了杯茶。
窗棂微开间,落成于竹林间的水青山庄弥漫着严丝合缝的竹香,小雨初歇后,其味更浓,沁人心脾,多是清爽之意。
林长缨左看看右瞧瞧,见这红石榴发扣盘着青丝萦绕,几乎落成,不禁感慨道:“没想到我们清辞的手艺居然那么好,雪燃跟着府里的侍女学了很久都只会干脆利落地一根玉簪盘起来,或是扎个马尾就完事,当然了,我也是。”
沈清辞长叹一声,这还是他在二人成婚前和王婶学的,有时候捯饬成鸡窝头,还被李叔和李成风笑死,奈何偏偏画眉他却一直学不会。
思及此,他扯了扯嘴角。
林长缨道:“不过这样的发髻让我突然想起了棠仪。”
“袁大小姐?”
“是啊!她嫁予江南太守许家,许家和我母亲一族也是世交,所以我自小就与他们交好,成婚后二人在江南的政绩斐然,可是官家中口耳相传的神仙眷侣,没多久棠仪就有身孕,袁老夫人赶忙借着安胎的名号让她回京,孩子百岁宴我也去过,的确是个生得可爱的粉团子,还是奶香味的,清辞,不如”
林长缨说着,顿了一下。
“嗯?”
沈清辞沉沉应了声,接过她递来的茶,徐徐品着。
“不如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咳咳咳!”
此话一出,吓得他连连被呛了好几声。
林长缨替他抚着背,嘟囔道:“我这么说很奇怪吗?”
沈清辞缓了口气,将她喝完汤药的碗收拾到托盘上,沉声道:“没什么,只是你现在有按照我给萧雪燃的方子吃药吗?得先将养好。”
说罢,替她把了下脉。
这沉积两年的蛊毒拔去,加之往年沉疴深重已久,毒发之时失血过多,昏迷那几日基本就靠着参汤来吊命,如今也只能用时间来将养着气血,不可下猛药。
一说到这,林长缨忍不住挑下眼皮,说道:“吃了,这山庄的小药童时时敦促着我吃药,这四物药膳之前在王府王婶做给你吃时,我忍不住偷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可这山庄里做的就真是实打实的,我现在都觉着浑身都是那股味道。”
说罢,扶着他往外走,算算时辰,也到他泡药浴的时候。
沈清辞叹道:“王婶本来就喜欢研究这些吃食,在意味道,山庄里还做红枣糕和红枣糖,可以随身带着些来吃,还有不可喝铁观音这类凉性的青茶,常水也要喝温的,别总是在外面练剑一身汗回来还喝好几碗凉的,夜里睡觉时不可敞开门窗,夜深露重,留出几条缝隙就够了,更不能睡觉时踢被子,还露出腿来,很容易寒气入体,膝盖麻痹加重”
“好好好,不过不是有你在身边嘛,我就偷懒不记了,反正以后听你的就是。”
林长缨也只能应承,耐心听着她这位啰嗦又爱唠叨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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