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悬挂,江南宅院内,白雾缭绕间,氤氲着浓重的苦味,乍看之下,浴桶表面漂浮着黑漆漆的药草,漫上血色。
伴随着声声闷哼,墨寒玉以银针扎进心肺间,不多时就染成黑红,毒血咳出,才有了稍许缓和。
吓得在屏风外煮茶的阿诺连声唤着,欲闯进来看看他的情况,不料刚走出没几步,便被厉喝停下。
他顿时制止住,停在屏风外。
墨寒玉从浴桶里出来,银发及至腰间,冰肌玉骨下,掩映着经年已久的伤口,似乎早在之前,毒血已经长在他体内,如今仍隐隐约约地可见残花花苞迹象,烙印在心口处。
“他还下手真狠”
阿诺眸光微闪,喃喃唤道:“国师大人”
墨寒玉也没多说什么,问道:“刚刚他们来,送来了什么消息。”
阿诺哽咽一声,擦了下眼角。
“他们说,那位姓魏的姐姐已经葬身在了魏家老宅的火海中,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墨寒玉穿着里衣,正绑着结带,听到这消息,手的动作稍稍一愣,他复又继续绑着结带,沉声道:“这样的结局,想必才是她的归宿吧!上京那边估计准备起大乱子了,江南也得造些势头才好,白苏都收集好了。”
“嗯,尽量买到更多的白苏了。”
墨寒玉应着,抬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这一轮明月,独它一份,在夜中熠熠生辉,不多时,黑影闪过,月辉颤动着。
于江南各家吃水的天井、河流周围,似是闪过些迅疾而过的身影,只留下些的细微的什物。
天蒙蒙亮,林长缨似是听到了什么响动,微微睁眼,入眼所见,顿时惊醒过来,只见沈清辞半扶着案桌,腰身弯着,抚着心口似乎在隐忍什么,尽是忍痛的闷哼喘息。
“清辞!”
她立刻起身扶着,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扒开他心口的衣裳,这源源毒血附着在筋脉上几乎刺破皮肤,伴随着心脏的跳动,在心口慢慢呈双生花盛开,妖冶艳丽,蚕食着他的血肉,以此为养分。
“别!别看!”沈清辞颤声说着,连忙抓住她的手背,拉上心口的衣襟,“我我先去冰室,只是日常毒发了,不过小问题。”
“还什么小问题!”
林长缨气得不打一处来,情急之下,欲扶着他到山庄内的冰室,待出门口时,摇了下床铃,值守的药房师兄匆匆而来,见此情况亦是愣住了。
“夫人,庄主这是!”
“快请老庄主前去冰室。”
留下这条吩咐,她扶着几近昏迷的沈清辞到了山庄地下的冰室。
以往几天,沈清辞都不愿她进去,她也只能在门口等着,不料此次冰室的石门一开,这缕缕寒气顿时侵袭着全身的毛孔,寒意撺掇而上。
寻常人一进到这已经全身哆嗦起来,林长缨也不例外,微微喘气间,冒着白雾吐气,她将沈清辞带到冰床上盘坐着。
温君珏有吩咐过,以内力催息灌入,便可稍稍缓解其毒发之症。
不料刚以掌心输送内力,瞬间灼热顺着内力又渗入进她的掌心,她下意识地晃了晃手。
这怎么这么烫
思及此,她再以掌心覆在脖颈和额头上,却是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