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庆气定神闲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不按合同付款?合同你也看过,也没发现有任何问题啊?”
“什么合同?哪次的合同你不是说肯定没问题?”丁跃民盯着安国庆恨恨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儿!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电话里的高建国突然出声:“报警吧,跃民,马上报警!”
“好,建国,我现在就去报警!”丁跃民答应着就往外走,临出门又瞪着安国庆说道:“安国庆,你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来!”
看着丁跃民怒气冲天地离开,安国庆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才拿起电话说道:“建国,这一次你损失最大,接下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先让我静静吧!”
挂上电话,安国庆嘴角的笑容重现,渐渐变成大笑,最终定格为野兽般的狞笑。
几天后,高建国终于接到了丁跃民的电话。
丁跃民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合同上的公司是三年前注册的,业绩很差,在三个月之前他们已经申请了注销。法人是一个叫刘大河的人,我见过他了,他根本就一无所知。也就是说有人冒名和我们签了一份假合同,他和我们都是受害人。问题的关键是,这份合同就算是真的,也没有法律效力,因为签合同的日期之前,对方公司已经注销了。”
高建国紧握着电话,眉头紧锁,问道:“公安局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公安局已经立案了,这属于诈骗。但是对方做得天衣无缝,钱、人、货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账户也是用假身份开的,完全查不出蛛丝马迹。建国,这完全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建国,我不相信这事是因为咱运气不好,安……”
高建国立刻打断道:“跃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现在考虑的是这么一大笔的资金怎么补。为了按期交这批货,已经拖欠了很多原材料供应商的货款,现在欠款到期,如果没办法解决资金周转,恐怕我的电子厂只有破产清偿债务了。”
丁跃民骂骂咧咧地说道:“……安国庆这招太狠了,他这摆明了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高建国侧过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说道:“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想怀疑任何人。跃民,你生气我能理解,说到底这一次损失最大的人是我。生意亏了,钱没了,还能再赚回来,我只是不想因为猜忌伤了大家的感情,毕竟我们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电话突然断了,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忙音。
高建国慢慢放下电话,来到客厅。妻子刚刚安抚好孩子,轻手轻脚地从卧室出来,冲他摆摆手。夫妻俩肩并肩地坐在了沙发上。
听完丈夫的讲述,佳欣思考了一阵说:“不可能完全无迹可寻的,光天化日之下这公司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高建国搂着妻子说:“这次是我大意了,疏忽了很多细节,没有提前把这家公司的背景调查清楚。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想办法。”
“我怎么可能不操心呢?难道还要公司再经历一次破产吗?”佳欣忿忿不平地说。
高建国柔声安抚道:“佳欣,你别激动,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应该相信我,好吗?”
“建国,不如找我爹地借点钱——”
高建国坚定地摇摇头:“佳欣,爹地现在身体情况不好,我们不应该打扰他老人家。”
“可是……”
高建国抿抿嘴,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我觉得这些都是一种考验。”
“考验什么?”
“人性。我妈早就说过,一切都是在考验人性。你说怪不怪,以前我听不进去老岳同志的那些话,现在反而经常会想起来,其实挺有道理的。”高建国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李佳欣轻轻地靠在高建国的肩头,温柔道:“建国,你记住,任何时候,我和妈咪都会支持你。”,!
投?”
两个秃子想都没想同声同气地答道:“投,当然投,不管能不能赚钱,看在安慧的面子上也得投是不是?”
安慧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连丁跃民都不理直接走了出去。
一出门,安慧几乎哭了出来,她根本没有想到丁跃民会利用自己干这种事情,自己就像是巴尔扎克小说里的交际花!太过分了!我又不是茶花女、华莱丽!开头说是帮个小忙,没想到竟然……丁跃民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虽然拒绝了他的求爱,但他也不能这样吧……
丁跃民已经追了上来,嘴里喊着:“安慧,安慧,你走那么快干吗?”
安慧目视前方,冷漠地说:“以后你们生意上的事不要扯上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丁跃民陪笑道:“那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让人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你知道吗,刚刚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合同才签得那么顺利的。”
安慧突然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丁跃民。她突然发现,以前那个淳朴、善良的丁跃民已经不在了。
丁跃民被安慧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打了个哈哈道:“你看着我干吗?时代在进步,我们也得学会变通嘛,是不是?其实我是想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的。走吧,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
安慧直视着他,正色道:“丁跃民,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参与任何生意和交易,下不为例!”说完转过头快步前行。
筹钱,已经成为丁跃民心中最大的事,他想的是能筹到越多的钱,将来自己在公司里占的股份就越多,自己的地位就更重要,在安慧眼中也会更有分量。但不是每天都能碰到这样慷慨的金主,渐渐的丁跃民在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介绍下,发现了一条新的财路——地下赌场。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他还有几分惶恐,里面烟雾缭绕,吆喝声、喊叫声、欢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骰盅在荷官手中发出“沙沙”的声音。那一只只手仿佛带有某种魔力,无论男女老少都痴痴地盯住它们,每次揭开骰盅的瞬间都是一次命运的改变。
试过几把之后,丁跃民赢了不少钱,想着再玩几把就收手回家,毕竟赌博不是长远之计。又赢了几把,他已经忘了要回家的事情……吉星高照,丁跃民赢了一晚上。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数着自己赢来的钱觉得开心不已,不禁感叹道:“早知道有这种办法,我还那么辛苦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