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替自己敷的时候,凑的近,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鼻端,还有那洁白如葱段的手腕就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老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捏。
谢拾安乐了。
“从前也没见你跟我这么客气啊?”
“这不是我头一次住院嘛,被人照顾,还怪不习惯的,对了,你……你明天不是还要接着比赛么,快回去休息吧,别在这耗着了。”
谢拾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确实不早了。
“你睡吧,睡着了我就回去。”
简常念合衣一躺。
“那我现在就睡。”
嘴上说着要睡的人,躺下却又睡不着了,而且举着冰袋久了,手会酸。
在她又一次想换手的时候,谢拾安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
这次简常念没再阻拦,看着她漆黑瞳仁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她忽然有一种在她心里自己也很重要的感觉,尽管谢拾安是那么不善于表达的人。
在认识到这点之后,她的心里密密麻麻地滋生了欢喜,但对于明天的比赛,她又是担心的。
“你的腿……明天的比赛注定是一场恶战。”
“没关系,还能打。”
她有非胜不可的理由,简常念今天这样,她一定要让韩国队付出代价。
简常念拉住了她替自己敷冰袋的手腕。
“不要勉强,你也看见了,这是在仁川主场,我不希望你再受伤。”
谢拾安沉默了一会,想起了从前那个虽然嚣张跋扈,但还算是热情善良的女孩。
“以前的金南智,不是这样的。”
金南智打算敲门的手一顿。
简常念知道她们以前还曾互赠过彼此队伍的纪念品,谢拾安是真心把她当成朋友的。
“你别想多了,或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呢,也或许金南智根本就毫不知情,你和她在赛场上惺惺相惜,从前也是那么好的朋友,她应该……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简常念说的对,她或许知情,也或许不知情,但穿着那身衣服,和她的队友教练一起,从上海世锦赛开始,就一次又一次地踩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底线在跳舞。
直到今天简常念受伤,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拾安的语气淡淡的。
“人是会变的,我和她……做不了朋友了。”
门外的金南智怔了片刻,嘲讽地弯了一下唇,扭头就走了。
***
谢拾安回到驻地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队医也还没休息呢,等着她来做理疗。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谢拾安笑了一下。
“明天有比赛,我还想再练会。”
队医听她这么说,把细长的针拔了出来,又给人仔仔细细地缠上了加压带。
“老实说,我是不赞同你再上场比赛的,你现在打的每一场球都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只是我也不能让常念白白受伤,明天如果状态不好,还得麻烦您给我打一针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