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思想没有被环境束缚,不管回去多少次,都不能算回头。”
身边人的话打断了阮语的思绪,“从道德层面来说,你会有回去的想法,明明是在意亲情,这是明事理的长辈们都会喜欢的孝顺呀!”
阮语眨了眨眼,“是吗?但既然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告诫我?”
“你现在年纪不大,经历的事情也不多,他们应该是怕你分不清什么是‘回头’,什么是‘回家’,所以干脆走极端,给你断了念想,这样你就只会往前走了。”温芸解释,“等你以后上了大学,阅历广了以后,肯定也会像你姑姑那样,不管怎样都要回家看看。”
阮语眸光变了又变,沉思良久,才“嗯”了一声。
“所以,你想回家吗?”温芸问,“如果想,咱们这个十一就去。不然估计得等明年毕业才有空了,寒假肯定要拜年走亲戚,也要备战四月最后一次选考。”
十月中旬的选考失利了尚有机会补救,但明年四月的选考真就是最后一战了。
“……想。”阮语终于笃定地点了点头,“还想住一个晚上。”
“都行,不是事儿。”温芸笑道,“那要不要给爷爷奶奶带点礼物去?”
乡下其实也算是原主的家乡,村里的那两位老人,和原主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她们在小院子里商量完回乡事宜,正好赶上李叔过来请她们去参加家宴,这才收住话,在李叔的带领下走进餐厅。
老宅里既有小餐厅,也有供今天这种家宴的大餐厅。温芸进门就被多层蛋糕似的水晶顶灯晃了眼睛,环顾四周储物木柜上的装饰品,恍惚有种第一天进温家的感觉了。
好在她已经在温家住了一个多月,面对这种到处都是“金山银山”的场面,姑且算是习以为常了,拉着阮语在李叔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乖乖等待温老爷子宣布开席。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还有两桌刚才没见过的人,按照原文描述,应该是前来祝贺温老爷子七十大寿的其他豪门人士。
大约过了五分钟,温老爷子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精神奕奕,在李叔的搀扶下,于首座坐稳,宣布开宴。在他身侧的那个位置却是空的,根据原主的记忆,那一直是给已故多年的温奶奶留的。
有钱人的家宴,什么值钱货都有,请来的大厨也是级别颇高,就连牛排都煎得比自家更嫩更香。
温老爷子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吃饭时,还时不时引导话题,举杯以茶代酒敬大家,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没人找阮语麻烦,温芸也就全程安静不茶人,吃着吃着,忽然发现阮语没动筷子了,但碗里还有好多肉菜,忙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什么。”阮语摇了摇头,用筷子夹起碗里的一只虾,往嘴里送。
温芸这时才看到她手背上浮起的红疙瘩,心中一惊,赶紧握住她的手,对正在喝茶的温老爷子说:“爷爷对不起呀,小语过敏了,我们要离席会儿。”
“噢,那快去客厅歇会儿!”温老爷子连忙叫过李叔,“你去把过敏药拿来,再让老胡去请一下医生!”
温芸赶紧把阮语带到客厅通风处,撩开发丝检查,这才发现她的耳朵和脖子上都已经有了过敏红疹,不禁着急起来:“你不痒吗?难受要说呀!过敏要是堵塞呼吸道,是要出人命的!!”
“我以为是蚊子咬的……”阮语声音很轻,“以前从没这样过。”
“一下子吃太多海鲜容易过敏,不过也是有概率的。”温芸去给她倒了杯温水,“你体质比较好,或者以前都是轻微过敏,就会过敏而不自知,以为是蚊子咬的包。”
李叔很快拿来了氯雷他定片和炉甘石洗剂,温芸先让阮语吃了药,再摇匀洗剂,用棉花沾了些,往红疹上涂抹,嘴上不忘问:“你感觉怎么样?心跳快不快?呼吸的时候感觉舒服吗?”
“心跳有一点快……”
不一会儿,温母也离席赶来,看见阮语脸上和脖子上涂满了一块块的粉色斑,眉头微蹙,但还是立即挨着阮语坐下,柔声说:“医生马上就到,下午没有你们什么事,安心去医院做个过敏原血检吧,这里有我和你们爸爸在。”
阮语没有这方面的经历,短促地应了声,捧着水杯,按温芸的叮嘱一次又一次做深呼吸,先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过敏让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都很烫,心跳似擂鼓,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理智。
呼吸也有些费力,喉咙里似乎被封了一截,使不上劲,像是被人扼住脖子。
她恍恍惚惚想起上辈子的最后,模糊的意识之中,自己像是溺水一般往下沉去,在钻心疼痛中,被迫清醒着目睹自己被黑暗一点点吞没。
没有人来找她,也没有人来救她。
捧茶杯的手腕忽然被握住,她一抬眼,隔着模糊的视线,只听那个人紧张-->>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