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洁于是敲了一下门,让韩慎出来接电话。好嘛,就当着她的面,韩慎一提起电话,对面那个女人就在哭,一直在哭,连哭带说的。
韩慎坐在茶几上,喝着朱小洁泡给他的茶,缓言细语,慢慢的讲,温柔的不得了。
朱小洁虽然这个婚结的寒怆,证又不是刀架在韩慎的脖子上扯来的,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结婚,她也是生在红旗下的女人,怎么能被男人当面这么不尊重?
一把压了电话,她说:“你今天不扯是吧,那就明天吧,我等着,去扯离婚证。”
“朱小洁,当初是你天天打电话拍电报,求我去的农场,我正焦头烂额着呢,能不能别闹啦,像个疯婆子一样。”韩慎扯着嗓子骂。
“你皮带都系不紧,就活该被疯婆子闹。”朱小洁说。
她本来想今天晚上赶回农场的,但是想想算了,现在民政局已经下班了,再耽搁半天,明天一早,必须扯到离婚证再走。
婚姻简直是照妖镜,把她心里对一个男人所有的期望和幻想全给照的一干二净。
苏湘玉在楼下走了会儿,突发奇想,就想去买农牧厅的老酸奶来吃。
她只吃过一次,味道特别酸,但是孕妇嘛,馋起来就有点儿挡不住。
农牧厅的家属院离公安厅的家属院并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距离,苏湘玉没有打酸奶的盒子,半路上还问系统要了一个饭盒,买了满满一盒子,因为太馋,索性就边走边吃。
这一路上,正好,她往回走的时候,就碰到早晨才碰到的那个周道君,手叉在裤兜里在路上走着,身边跟了好几个人,简直就跟历史的重演似的,这些人在将来,基本上就全是327国债事件的参于者。
苏湘玉与这帮人擦肩而过,吃着酸奶,一直在回头看。
因为别人一看都是混混,只有那个周道君是个公安,但他又不穿公安的治服,看样子也像个混混一样,就想多看几眼。
不过就在这时,有辆车疾驰而过,又在半路刹了车,朝着她开过来了。
现在的大街上,小汽车是零零星星才会有一辆,而且这辆车跑的快,挺乍眼的,就把苏湘玉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都这么大肚子了,什么东西不能让周玉芬买,你得跑这么远?”摇下窗子,却原来是公公叶清河。
苏湘玉不止买了酸奶,还端着就在马路上吃,看公公的脸色,好像不大高兴。
另一边的车门一开,下来的是叶向东,关上车门说:“她只是怀孕了,走走路能有什么问题,您先回吧,我们一会儿自己走回来。”
“你妈怀孕的时候,我几乎没让她走过路!”叶老说。
叶向东说:“得了吧,您是没让我妈走路,您都是让她跑快点,再跑快点,因为要赶不上大部队了。”
叶老笑了笑,挥手说:“走得动你们就走,走不动湘玉就上车,要不我让车在后面跟着你们也行。”
苏湘玉还是头一回见叶向东俩父子斗贫嘴,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父子之间,按理就该是现在这样才对嘛,像原来那样,一句话不对俩人就斗起嘴来。
这一趟,是叶向东出门时间最久的一次。
整整五个月了,从立春的时候走的,现在都已经盛夏了他才回来。
而且,他特别瘦,眼眶子红红的,看起来应该很长时间都没有睡好过。
正好那个周道君还没走远,苏湘玉拉着叶向东往前赶了几步,就把327国债那个事件,重新又跟叶向东讲了一遍。
叶向东愣了一会儿,回头说:“走,咱们先回家。”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而且,苏湘玉还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怎么啦,你是不是跟那几个人有过节?”苏湘玉于是问。
叶向东说起一件事情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米跟我说过,在东北那边,沈化,很可能会有一个12岁的女孩被奸杀,并且毁尸,你让我打电话,叫那边的人防着一点的事情?”
苏向晚当然记得,她提醒过叶向东,就是因为怕悲剧会再度发生。
“我这次去有时间,特地排查过所有人,还真找到了一个你所说的那种,带着点变态性质的男人,他后来给辞退了,现在,他就跟着周道君。”叶向东说。
所以,刚才苏湘玉看到的,不止是一帮经济罪的犯罪分子,很可能其中还藏着一个变态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