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万不能容的!
但是,最让林瑶感到烦恼的却都不是这两件事,而是前几日瑾安王楚遗忽然告诉她,关于那次在怜微宴上调换毒酒嫁祸给许衣微的事,凌穹帝楚九柔已大概查出了些眉目来。若是楚九柔真得查到了她的身上,那恐怕楚九柔必定不会轻易饶过了她!
除此之外,楚遗还特地嘱咐林瑶,假如楚九柔真得在这件事上查出了些什么,那恐怕她也只能找她的大哥林深来帮她度过这个险关了!
但是,林瑶虽然不知道什么大是大非的事情,却也懂得瑾安王之所以要她去找她大哥林深,目的就是想要将她大哥也拖下水!
所以,林瑶为此思来想去,却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这样将她大哥以及整个林府都牵连进来!
此刻,芳尘殿外晦暗迷蒙的绵绵细雨中,浑浊乌黑的夜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往那烟雨里渗透了进去!
林瑶独自靠在窗儿,抬眼只是凄迷,愈看便愈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愈是迷茫与无措了。
☆、风绪绪
晦暗深夜,凄雨未歇,穹隆失色,不见明月,唯有零落风中的绵绵恨雨,仿佛割不断的爱恨情仇,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撕碎成剑影刀光,只为了却心中郁结的所有悲情。
庸云城皇宫外,一处寻常里罕有人迹的小亭里,一点幽微烛火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熄,但却偏偏就是不肯就此灭掉。而在那豆子般大小的烛火映照中,却见一人身着一袭玄裳,
眉峰凛冽,敛眉正色,施施然轻抚着摆放在石案上的一把古琴,清幽曲调,时缓时急,似乎就像是那抚琴的人心中,那似极平静却又似乎难以宁静下来的心绪一样,教人听来只感捉摸不定,恩威难测!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在离着那小亭不远处的一条山径上,隐约地出现了一条纤弱人影,只见来人撑着一把泛着零星花瓣的油纸伞,步履间徐徐沉沉,似乎在决定来到这个小亭,见这个等在小亭中等她来到的人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曾有过一番痛苦的犹豫和挣扎。但是,最终,不知是想着了什么缘故,她却也还是来了。
“你来了?”抚琴的人轻声向她说道。
可是,抚琴的人虽然是在与她说话,却也并未抬头,就连他抚琴的手也并没有稍微停顿过,哪怕仅只一瞬。似乎他早就知道她一定回来。
因为,她不得不来。
她若不来,不说他是否会放过了她,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是不愿意放过自己的。
“是,我来了。”那撑着油纸伞的女子,在走到亭外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却将那油纸伞悄然中往她身前倾斜了一些,似乎就连她也对那小亭里的人,隐隐有着几分畏惧与害怕,“但是,在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那些隐秘之前,我还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那亭中抚琴的人忽然渐渐笑了起来,似乎在他眼中看来,这女子竟然也会敢在他的面前,不知轻重地提什么条件,这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趣极了。
在此之前,那女子可是从来不曾向他提过什么要求。然而,偏偏这一次,那女子却竟然敢为了这个她想要让他答应她的“条件”犯他逆鳞,这女子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禁让他感到好奇,也感到有趣。
那女子似乎也有些害怕,那抚琴的人会生气。但是,她却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所以,她还是瑟瑟缩缩地向那抚琴的人,低声乞求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抚琴的人听到她再次的恳求,竟然颇为慨然大方地接受了她的请求,“难得我大锦第一琴师风绪绪姑娘也会为人求情,我身为大锦至高无上的唯一象征凌穹帝,又怎能让我大锦的第一琴师失望呢?你说,是吗?独——孤——幽——蕊姑娘?”
那女子骤然听到那抚琴的人唤起她的真名,一时之间,惊愕不已,慌乱中,竟将遮挡在她身前的油纸伞,骤然滑落,仿佛方才那抚琴的人那一声呼唤,将她曾经试图想要借由一块掩面的薄纱,一把避雨的油纸伞,永远永远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所有曾经,都彻底暴露在了在那抚琴人的面前,也彻底破灭了她欺骗自己的唯一的希望。
但是,尽管这一切就发生在那个抚琴的人的面前,却也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就连在他所弹奏的琴声里,也听不出半点为此而凌乱失措的变化。
“怎么了,幽蕊姑娘,或者说,还是应该称呼你为孤独山庄的二小姐?”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孤独幽蕊的?”
那女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抚琴的人,只觉得此刻在她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竟是愈发地诡异与可怕了。
“你想知道答案,是吗?”那抚琴冷冷一笑,道:“其实,答案很明了啊!因为,我就是当年将你和你姐姐独孤幽梦,从独孤山庄里救出来的那个人啊!”
独孤幽蕊万万也没有想到,原来当年将她和她姐姐孤独幽梦,从独孤山庄里救出来的人,不是那个信誓旦旦口口声声地告诉她们,当年就是他从孤独山庄里就她们姊妹救出来的瑾安王楚遗,却是当年那个向来不问世事的瑾璃王楚柔,也就是当今大锦江山的天子凌穹帝楚九柔,听到这个答案,孤独幽蕊只觉得心肠俱碎,犹如雷霆袭身一般地痛苦。
“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会……”
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假如当年将她和独孤幽蕊从独孤山庄里救出来的人,不是瑾安王楚遗,而是当时的瑾璃王楚柔。那么,也就是说,当年带人将独孤山庄灭门的人,不是瑾璃王楚柔,而是瑾安王楚遗!
那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之前她们为楚遗所做的一切又该算是什么呢?
楚九柔看着苍茫夜雨之中,几乎已陷入绝望的独孤幽蕊,此刻,竟然也忽然感到了有些不忍,只觉得命运的捉弄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但是,虽然,楚九柔心中不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肠,再告诉她一个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你觉得这个答案让你感到很伤心很难过,是吗?那好,我不妨便再告诉你一个答案?不知道你在听了之后,会感觉怎样!”
“什么答案!”独孤幽蕊怔然望着楚九柔,只像是已痴了似的。
“那便是当年被楚遗指使伪造密信陷害独孤山庄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现在你所最在意的瑾——贤——王——楚繁!”
如果说,楚遗是让独孤幽蕊感到绝望的那个人。那么,楚繁或许便是那个将她整个灵魂都扯碎的那个人了吧!
可笑!可惜!可悲!可叹!大概都已不足以形容此刻独孤幽蕊心中的悲伤了吧!
说得也是,像瑾贤王楚繁那么傻又那么天真的一个人,就算是什么时候被人利用了,他自己也不会知道的吧!可怜,当初她还曾经提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