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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玄姑娘心软了？」

心软吗？谈不上什么心软，莫桃本就是受人利用了不是吗？

嵩山道观，是江伯渊的那句话才有了之后诸多的事端，要说她对不起魏染雪什么，也就是她谎称孩子被魏染雪弄掉，害魏染雪枉死，可如今，她的孩子的的确确葬送在我的手里，要说起来，这债也可以算是平了吧。

可江伯渊又是为了什么教唆莫桃扯那样的谎？

「梨落，你知道江伯渊吗？」

毛巾落到水桶里，她捞了几回都没捞上来，神情一时慌乱地藏不住马脚。

「你认识他。」是肯定的语气。

梨落犹豫了片刻，看向我的眼神认真，「少时父亲升迁异地，路过嵩山山脚遭遇了一伙土匪，若不是他，我恐怕活不到今天。」

「那你的家人……」

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清冷眼眸，此时却再藏不住怆然，她遥遥地望着一处，便好像从那处看到了许久以前的过往，水色的唇颤抖着，「没了，都没了。」

我默了默，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及我想出些什么话好安慰她，她已风平浪静，将那些情绪都妥善收藏起来，再不叫人看见，「起身吧。」

我才想起她向来都是如此，从不流露自己的喜悲，对旁人给的那点关心受而惶恐，即便是我偶尔想着替她掖个发，她也总是不自然地回避开。

「梨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她正要出去，听得我那话猛地一怔，「我虽没什么权势，可我这人极其护短，只要是我认定的人，我必会护着，不叫任何人给他委屈受。」

「左右我在此处也是孤身一人，有你同我做个伴，也是很好的。」我笑笑，却听得她闷声沉吟。

「玄姑娘怎么是孤身一人呢？玄姑娘还有魏家，你是有地方可去的人……」梨落微微侧身，半张脸沉浸在阴影当中，锁着眉，口气冷淡，「只不过玄姑娘自己有所执念罢了。」

我想到什么就说了，倒是彻底忘了这茬了。

我张了张嘴，再留不住她离开的背影，只得怪自己失言。

翌日，外头传来一个消息，说的是城东的王大夫，横街暴毙。

是打更的小厮发现的，连夜报了官府，仵作验尸，王大夫身上只有一处利落的剑伤，直贯穿心口。

前日是牡丹将王大夫请来，送走时也只是多塞了些银子，叫他莫要出去多言，可谁料会发生这种事，洛阳很少发生这样的命案，虽说官府也出兵出力，可想也知道，靠一向懒政的这几条人破命案，也是甭指望了。

江明渊一清早就驱车去了客栈找莫桃，我让牡丹盯着，屋里杯盏碎落的声音砰砰啪啪响了好一阵，等到江明渊面色难看地出来，莫桃一声哭嚎又晕厥到了地上。

我顾不上那头，单独去找了一趟江伯渊。

彼时府衙里的人刚好也在江府，想借些人手查王大夫横尸街头的事情，他神色如常，信手拨了几个人出去。

等到人都走光，他方才带着浅笑迎了上来，「阿雪。」

「我有话问你。」江伯渊张罗了一堆糕点水果，偏要我尝尝，见我咬了一口，脸上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