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归挡了一下,怀熙只怕命丧当场。
“尊主且慢!”重归打偏他的锁链,忙道,“或许还要从他这里寻破局之法!”
容渊站住脚,冰冷地瞧着重归,重归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此刻听不进去,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聚满了漆黑的墨汁,恨意浓稠,饶是见过诸多场面的重归,对上他的眼神,也有种彻骨的han冷感。
容渊轻轻动了动眼珠子,越过他瞧向怀熙,怀熙那疯子还在笑,容渊的黑焰无声地烧得更旺了,锁链正蓄势待发,在空中晃了晃,却忽然停下了——容渊看到萧辰越过所有人,直接到了天堑边缘。
重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知道容渊这注意力暂时被拉走了,转身按着怀熙的肩膀将他扣在地上,怀熙并不反抗,只是努力地抬起头,瞧着裂开的缝隙里逸散出来的黑雾,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重归死死扣着他的肩膀:“你何至于此!”
怀熙笑了一声:“你不该是最懂我的?当年阿缨和太白殉封,你没有痛苦过,没有后悔过?”
众人都在此地,如今的太白听闻,微微侧了侧头,怀熙忽而想到什么:“啊,是了,太白重生了,你自然是不懂我的……”
“不是!”重归扣着他的肩膀一使劲,骨头都发出了声响,“他不是!”
星辰重新诞生星君,即便有相同的样貌,也不是同样的人,重归怒得胸膛起伏,压着粗重的呼吸:“我知道,我知道的,邀我同归的他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你这话是辱没了他,也对现任太白殿下无礼。”
“如同你辱没了神女的心意!”
“哈哈哈哈!”怀熙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放声笑了出来,“如今有这么个一模一样的人,你当然可以做个念想,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不用虚伪地说你从来没想过,太白可以再诞,为什么阿缨不行!只要阿缨回来,哪怕没有记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归:“你——!”
“蠢货。”
萧辰不含感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怀熙趴在地上,扭头去看他,嘴角带着扭曲得笑:“怎么,破军殿下也要跟我说说大道理?”
“大道理?对牛弹琴,有用?”萧辰嗤了一声,“跟疯子没道理可讲,但你以为,用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破术法,就能重塑神女?”
怀熙嘴角的弧度渐渐放下,其余人对他的恨意啊指责啊什么都好,他都能接受,唯独一点不行,他下意识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重归给按住,怀熙喘着粗气:“你什么意思?”
萧辰只看着天堑,不语,怀熙又喊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辞树和乘风站在他后面,眼底的情绪也浓得化不开,庚邪轻声道:“这里气息太糟糕了,你受不住就先出去吧。”
辞树摇摇头,推开他的手自己站直了:“我受得住。一切因天界人起,我自然是要站在这里的。”
容渊站到萧辰身边,与萧辰一同往下看,那不祥的气息越来越重,天堑本深不见底,下是无尽深渊,似乎有什么低吼隐隐绰绰从底下传出,但还听不真切。
怀熙在神女玉心上刻下了古卷上说的,能用浊气塑生命的法术,萧辰道:“天生天养之灵,本源是善还是恶从诞生之初就决定了,天堑为护佑,诞生了神女与大封,她是纯净高尚的灵魂,如今你破开大封用万千怨念捏出个东西,能是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