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将自己的拳头砸得皮开ròu绽,随即他抬起头来,也看到了怀熙,乘风呜咽着奔了过去,他浑身脱力本来使不上劲,因此没能站起来,他跪着攥紧了怀熙的领子,将他抵在山石上。
“母后殉封,为救苍生万民,我们也在苍生里啊,她想保护我们啊,她爱我们啊!你呢,你呢!”乘风字字泣血,“你糟蹋她的心意,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现在我哥也没了,你满意了吗,啊!?”
乘风将他领子攥得太紧,又狠狠抵在山石上,勒得怀熙难以呼吸,他脸色被不通畅的气血涨红,额上冒气了青筋,但只任由乘风把他往石头上掼,一字不发。
乘风的哭声从悲鸣变成了哀声,他身上还留着战斗带来的伤,他们赢了,可他连自己的亲人都没护住,乘风哽噎道:“我们不做你儿子了,我们离你远远的,你把我哥还给我行不行,还给我……哥,啊……”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却可以选择自己做怎样的人,辞树一路走来,没有对不起谁,为执政者他忧思族人,为人子他恪尽孝道,只在最后拖人给庚邪带句话,让人转告他一声“对不起”。
我没有后悔爱过你,辞树在最后一刻想,但要是我们没有爱过就更好了,徒留你一人……该多痛啊?
对不起。
乘风哭得四肢发颤,已经提不住人,而他正晃晃悠悠手快揪不住怀熙领子时,有人突然奔了过来,推开他,乘风往旁边一歪,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只听得利器破开血ròu的声响,他一愣,僵硬着扭过头去,只见一柄黑色的枪扎进了怀熙的胸口。
乘风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七杀殿下!”
重归一惊,勾陈却道:“怀熙罪状罄竹难书,杀他是除恶,不算在杀业中。”
怀熙口中流出鲜血,庚邪抬脚猛地踩在他肩头,让手中武器又深入几分。
“他敬佩的人不少,品行高尚的,都值得尊敬,可他说,最敬重的还是你。”庚邪压下枪柄,黑枪已经戳进了后面的山石中,喀喀的响声也不知究竟是山石还是骨头在响,怀熙闷哼一声,费劲地抬起头。
庚邪那只红色的眼眸如血般浸染,浑身煞气大盛:“你-不-配!”
他每说一个字,手下又多加几分力,怀熙身后山石已经裂出了蛛网般的纹路,摇摇欲坠。
怀熙视线涣散,他越过庚邪,目光朝天堑望去,那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一生三个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辞树因为他没了,乘风只恨为何出生,容渊跟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每一个,都是他的债,都是他造的孽。
庚邪的武器本就煞气十足,爱血腥,还能吞噬生命力,怀熙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最终他面朝天堑的方向,再也不动了。
他灵魂会下幽冥受罚,可神魂都奉献给天堑的辞树,等一个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庚邪喘着粗气,看着怀熙慢慢变成一个死人,他终于发出一声痛苦地喊叫,随着风声蔓延开去。
容渊跪在萧辰身边,有太白和紫微在,他不敢再添加自己的灵力,他手抖得厉害,却想去试萧辰脖颈边的脉搏,这一试,竟是近乎于无,他惊恐地将手缩了回来,无措极了:“殿下……”
星界里已经又给萧辰起了护命大阵,太白满头是汗,开口道:“你、你自己手抖,也试不出,萧辰还在呢,他还在呢,你跟他说说话吧,叫住他。”
勾陈走到紫微身后,将自己的灵力传给紫微,助他救治萧辰。
容渊慌忙抓起萧辰的手,殿下的手向来很暖,此刻却冰凉,容渊揉搓着,捂着,想给他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