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掀起眼皮,目光斜睨对方一眼。
对上他略带挑衅的眼神,时励微微一愣,但很快掩饰过去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了望悬挂天边的一轮圆月,温和笑道:“哦,是吗?既然这样,那我自然祝福你们。”
*
纪桑逐渐冷静下来。
这么几天了,她一直安然无恙地待在博雅,甚至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只证明了两点。
第一,如时励所言,他不想也不会伤害自己。
第二,他针对的显然是时璟,而她有利用价值。
想明白了这些,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纪桑内心反而平静。
她不禁想起上个月,薇薇安说有人在调查她。那时候一直觉得是时璟,可现在想来,或许是时励?
所以,目下的情况,是他一早就有所筹备的?
纪桑摸着下巴,整理思绪。
别说时家这种顶级豪门了,就连他们那种小城市的普通人家,兄弟姐妹还有为了争夺那么几百万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
虽然时励没表现出来,但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豪门继承权争夺战没跑了。
看来,不管是穷人还是有钱人,大家对于金钱的热爱都是一样的……咳咳,扯远了。
纪桑扯回思绪,幽幽叹了口气。
她有点担心时璟。
虽说他从小就是时家认定的继承人,但时老爷子时老夫人对时励这么偏爱,时兆言和何眉一个整天只知道买买买一个整天只知道陪老婆买买买,根本指望不上。即便时璟查到了真相,又会不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纪桑悄悄走到门边,还没出声,两个凶巴巴的保镖就一动不动盯着她,她只好讪讪地笑了下,退回窗户边。
窗外月色倒是不错,可惜这里是十三层,太高了。如果是三楼,她就可以把窗帘拆下来做一根逃生绳子……
这么想着,纪桑不由探出了半个身子观察外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一回头,时励出现在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
时励愣了一秒,接着,眼中露出一丝震惊。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纪桑的手,将她整个人扯回房间。
纪桑吃痛地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他摘下冷金属眼镜,狭长的眼睛里压抑愠怒。
纪桑愣了一愣。
他该不会以为她要跳窗逃跑吧?
纪桑使劲儿挣脱他的桎梏,冷笑道:“时先生,你不由分说把我关在这里,我还不是乖乖呆着了?我想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先通告你一声吧?还有,和你说一件事儿,我下飞机前已经告诉时璟回京市了,我不见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的。”
或许还是信任吧,虽然处于冷战中,但纪桑就是觉得,如果陷入了什么危险中,时璟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救她的。
更何况,京市还是他的地盘儿啊。
念此,纪桑心中有了底气,腰板都不由挺直了。
而时励似乎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情绪平复,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不惊。
他低头擦了下眼镜,重新戴上,玻璃后的长眸透出一股轻蔑。
“我已经帮你告诉他了。”
“什么意思?”纪桑揉着手腕,顿了一下,狐疑看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