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打了几下才点燃,烟雾缓缓飘起,漫过眉眼。
“你应该早就听说过,我不是时家的血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我是时家的私生子吧。”
纪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起。的确,她听沈心提起过。
然而时励却说:“他们当然是胡说八道。我的亲生父母当初白手起家,年轻有为,和时老爷子算是忘年之交,如果不是背后被他算计,被谋夺了家产,我也不用白白背负私生子这几个字这么多年。”
“你以为我是在和阿璟争夺继承权吗?并不是,而是这个时家,本来就有我的一半。”
纪桑咽了咽口水,本以为私生子什么的已经够狗血了,没想到还有更狗血的。
时励看向她,似乎在等她的评价。
纪桑顶住他的目光,视线转向另一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励的目光愈发深沉:“桑桑,因为阿璟的事,还在生我的气吗?如果我告诉你,我没让阿金伤害他,落海只是一个意外,你相信吗?”
“这很重要吗?”纪桑扭过视线,“他已经因为你受伤一次了,可你并没有放弃,记恨时家上一辈的恩怨,就迁怒他,针对他,三番五次伤害他,你难道觉得我应该同情你、安慰你吗?”
香烟的火星一点点蔓延,烧到了他的指尖。
时励这才回神,伸手掐灭,眼神像在隐忍又像在自嘲:“桑桑,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谢谢夸奖。”纪桑抱起手臂,转过身不再理他。
时励表情有些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腕看时间,又望了眼外面,眼里露出几分焦躁。正好这时阿金从外面进来了,时励问道:“飞机怎么还没来?”
阿金神情欲言又止。
下一刻,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大门被彻底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看清楚来人后,时励脸色蓦地一变。
来的人正是时璟,还有时老爷子他们。
时老太太看到他,先是落了眼泪:“阿励,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记恨着我们。”
时兆言搀扶着她,瞪向时励:“妈,早和你们说过了,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亏你和爸还把他当做亲生的,连自己家人都瞒着,生怕让他受了委屈,你看怎么着,到头来人家还要怪咱们侵吞了他家财产。”
显然,时励刚才说的话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从他做出的事情中,时家人稍微一想也能猜出来。
时励从愣神中回过思绪,迎着时兆言责怪的目光,讥讽道:“怕我受委屈?呵。我第一次到时家,你们就对我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这里真的会成为我的家吗?我的家人,会侵占我亲生父母留下的资产吗?”
时兆言瞪大眼睛,指着他鼻子,还想说什么。
时老爷子却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又望向时励:“阿励,本来我和你妈想把这件事带进棺材的,但事到如今,反倒成了你的心结,那不如今天就全部说出来吧。你的亲生父亲,当年滥赌成性,不仅借了难以偿还的高利贷,甚至还挪用公款、非法投资等等,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
“我劝过他很多次,可他一次都不听,最后是你的母亲再也无法忍受,在一个夜晚灌醉了他,开着车冲到了海里。我见你年纪尚小,路还很长,担心你知道了这件事影响心理一辈子,所以才给你改名换姓,重新开始人生。”
时励的眼眸如一面结冰的湖,坚硬又冰冷。他淡淡道:“事到如今,真相怎么样,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要不是时老爷子在,时兆言就要冲过去打他了:“你这个臭小子,自己听听说的还是人话吗?”
时老爷子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对时励说:“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