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席卷整个西欧的降雨,给愈发火热的战争狠狠降温,但降得不多。
至少这场雨让本就磨蹭的阿基坦军队变得更加磨蹭,丰饶的阿基坦与图卢兹,两地的土地肥沃很依赖充沛降雨。
倘若雨水过于充足,对于行军作战真是痛苦折磨。
阿基坦-奥维涅伯爵伯纳德,他实力之强可由其真的集合一万两千名战兵可见一斑。其他贵族不聋不瞎,看得出这家伙的野心,不由得内心忌惮。
甚至出于报复心理,故意要多拿多占。
同盟的诸伯爵带兵而来,他们原则上效忠阿基坦国王「秃头」查理,也知道这里真正的强者就是大伯爵伯纳德。
他们向国王索要粮食、盐和葡萄酒,查理作为国王一定要赏。
查理手里甚至连亲兵都屈指可数,又有什么资源可以赏赐的呢?如此看似非常合理的赏赐,就要求自己的舅舅伯爵伯纳德来落实。
伯纳德不得不给,倘若不给,联盟各部的解散就是必然,到时候一些最尊贵的贵族就颜面尽失了。
诸伯爵带兵积极大吃大喝,对于进军态度消极。尤其是滨海的桑特伯爵兰德里,他明明极为富裕,此番难得带兵出战,不但兵少将寡还故意少带给养,就差将「消极」一词刻在脸上。
这场战争毕竟不是二十年前与越过比利牛斯山的埃米尔国死战的局面,那是生死存亡的大决战,南方诸伯爵才拼命死斗。此次大战更多的是
大伯爵伯纳德与国王「秃头」查理的主张,以及叠加新图尔伯爵的野心,就算联军取得胜利,与更南方诸伯爵实在关系有限。
他们有消极的理由和资格,时逢连日大雨,他们就更消极了。
持续降雨终于停了,阿基坦全境进入暂时性的泥泞不堪。
两万战兵与大量车马辎重的巨大规模,罗马大道也显得过于狭窄了。
如此降雨对大道额夯土层几乎没法侵蚀,倘若立刻进军,车马在大道上前进固然没问题,就是队伍必然被拉得极为漫长。
本来很多步兵就是要在旷野前进,靴子踩入湿漉漉的草地泥地,士兵双脚长期浸泡,皮肤溃烂可比脚底板磨出水泡痛苦百倍。
所以麦西亚军队可以在雨后最后修政三天再进军,阿基坦的庞大军队就不得不继续磨蹭。
在埃维纳河下游河畔,香农到桥堡一线,超过一百条各色船只在河边集结。
雷格拉夫倾尽全力搜集船只,连安茹城发现的可用驳船也拉了回来。
七艘长船是运兵运粮的绝对主力,剩下的小型驳船运力虽糟糕,只要数量上来了,它们共同构成的运载力不可小觑。
花钱购买得阿基坦粮食全部运抵香农,在叠加从安茹南部赫米莱市镇获得的意外之喜,雷格拉夫已经筹措到过于冲盈的军粮,以至于他可以奢侈得天天饲喂战马以燕麦。
几天时间,赫米莱圣皮埃尔修道院长比格斯,他历史性的与香农
圣马克西姆修道院长博德相会,就信仰上的问题深度探讨,其次是对民生问题的担忧。
两人不至于忧虑安茹与香农的安危,对于雷格拉夫本该有的赞誉,在一番讨论后,两人的态度也变得保守。
();() 对于安茹伯国雷格拉夫可谓善人,但其组织大军即将出征,对于勃艮第人必然是一场浩劫。半年的安稳给两位教士一种错觉,仔细想想才想起,他们可是一群诺曼人,变得温顺的狼依旧是狼。
至少,雷格拉夫对于安茹和香农是难得的善人。
两人苦涩地慨叹,罢了继续自己的工作。
两位修道院长虽然不会参与远征,他们有理由对亟待出发的人们施以祝福。
他们从修道院的庭院折下雨后的龙柏枝,带上装着省油的银翁,扛着巨大木十字架,带着众多下级教士聚集在桥堡。
终于,约定的日子已到。
在前一天,香农训练场集训的两支步兵旗队,浩浩荡荡抵达桥堡大营。
四支步兵旗队人手一支折合四米长的矛,每个旗队有一百人还带着飘干。
诸如克莱蒙特这样的昔日老兵,他带着自己的老伙计,以安茹当地精锐士兵的姿态加入队伍。也是这些藏匿于森林的战士,他们有旧甲衣,森林生活逼着他们善于射箭。
一百余名老兵可谓安茹新编旗队的精锐,其余仅九百人就是当地农民。
纵观四支步兵旗队,雷格拉夫根本没有财力物力为他们广泛装备甲
胄,仅有十分之一的人有锁子甲,五分之一的人有铁皮头盔。
极度缺乏甲衣的他们唯独给自己准备一副木盾做防御。
他们头戴遮阳帽、铁皮盔,这方面的装备五花八门,唯独在罩袍穿着上完全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