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姑娘,我如实告诉你,我未能彻底理解你的想法,这只是在回答你问我的问题,并不是说,千鹤觉得自己做不到你的要求。”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到……怎么可能?你听清楚了吗千鹤公子,我是说、我刚刚说的是,你要和我在一起,你以后都不能纳妾,你不能对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哪怕心中意动一点点,我若是知道,也会恶心到极点,直接与你分开!”
“然后,就算是这样,就算这么苛刻的条件你都达到了,你对我绝对忠诚,那我也不会为你生孩子……”说着说着,闻狮醒自己都呆滞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云生月,“我是说,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就必须绝后诶?你真的听明白了?”
和闻狮醒一样崩溃,不,比闻狮醒更崩溃的是杨锏。
杨锏甚至已经抓狂地捂住了脑袋,他嘴里念念有词,湛兮凑近了听,听到他低低地在念经一样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我在做梦,对,我在做梦!
湛兮:“……”完了,这孩子被刺激大发了,已经不只是晒干了沉默,现在是大脑过载,要疯魔了。
闻狮醒怔怔地看着云生月那双真诚的、清澈的眼睛,整个人都有一种灵魂出窍的呆傻感。
唔……怎么说呢,她的要求,是很多现代女孩所期待的,但是,就算是现代,千百万个男人中,也不会有五个能做到。
就算是在现代,在国家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男人也是下半身动物,他们根本管不住下半身,也不愿意管。
他们的妻子含辛茹苦伺候公婆、养育孩子,他们也照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去“洗脚”“按|摩”,并享受更深入的“特殊服务”。
哦对,还会和同性攀比介绍呢!
身体出轨都如此轻描淡写,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住妻子的地方,更遑论精神出轨了……
闻狮醒愤世嫉俗地想着——男人!基本盘稀烂的东西!要找一个能符合以上条件的人,难度系数约等于屎海淘金!
更何况,现在是大雍朝诶!
妻四妾稀疏平常的封建时代!可以把妾室随意买卖、送朋友的时代!夫为天的时代!
可是……可是……
“闻姑娘,让千鹤与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吧。”云生月的声音,似风过琳琅,最后又随风而散。
“你说你善妒,我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云生月说,“你的要求,是回报等同的忠诚,意思就是,你愿意付出这样的忠诚,你只是要求等同的回报罢了。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等同来往,这是正符合礼的要求。”
云生月弯了弯眼睛,笑意清浅:“这不是善妒,这是公平。闻姑娘,要求公平是合理的,正确的,你不必有负担。”
杨锏:“……”啊!是什么东西忽然就裂成了四瓣,竟然是我的脑壳!!!
他居然说这是合理的、正确的,他怎么敢的啊!男人和女人怎么一样……不对,都是人来着,那确实一样哦……等等,好像也不对,啊啊啊,他要疯掉了!
“总有诗云‘换我心,为你心’,‘只愿君心似我心’……如此可见,世人其实都期待等同的回报,只是世间门对女子苛刻,对男儿却多有纵容,才导致如此合理的要求,被视作为‘善妒’。”
“若真心是一颗宝石,宝石价值连城,商人便不可能将它以八个开元通宝的价钱贱卖……既然宝石价值几何,便要换几何的钱财,那为何人付出自己的真心几何,却不能要求等同获得几何真心呢?”
湛兮同情地拍了拍已经彻底石化的福利鸭,唏嘘着叹气:“听到了吧,你们的差距,大着呢,这就是人家的通透,人家的觉悟,你呢,你看看你,你人都傻了……”
杨锏呆滞地将湛兮望着,双目无神,喃喃自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对!我要回播州!!!”
云生月抬了抬下巴,享受着裹挟着特殊的稻香的风拂面而过。
“千鹤自晓事以来,未有享齐人之福的念头,故而闻姑娘要一份忠诚,千鹤完全可以应下。”
闻狮醒已经傻了,她本来以为这是绝交现场,但是现在的场景转换,已经水深到她把控不住了!
“至于第二件事……子嗣之事,千鹤从前无甚期许,如今亦不强求。”云生月微微皱了皱眉,“若婴儿能选择,想必也不愿意降生在父母之一不欢迎其到来的人家中;反过来,若为人父母有良知,当知迎其到来,便要担负责任,若不愿,便放过它,干脆不给它投胎此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