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就如从陈仓以东的周城县划了一刀,直直劈向陇山山尖。虽恰恰好将陇山摘了出来,留予元魏,却将陇山与秦岭间的旷野之地划入西海。
不但是地,还有民。朝廷不得将岐州之民迁入其他各州,更需向转递籍册,一户一记的查验……
只这一条,朝廷就绝不会答应。
莫说令西海退出陇西,以大河为界。如今更是要连陇山都要弃守?
虽说最北止于华亭,名义上的陇山依旧属于元魏。但陇山之南的陈仓、汧阴、汧阳皆属岐州,等于大半个秦岭已归西海。
更有甚者,凡陈仓在内,秦岭六道中的四道、关中四关中的大散关如今皆为岐州治下,岂不是一并要割予西海?
如此一来,近似大开关中之西门,更是将关中五州之一的岐州拱手相让,李承志只要在岐州驻军,关中便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是以有没有陇山,已无济于事……
二、赔款。
自今年起,朝廷每年都需向西海赔以粮帛、丁口,以谢擅起刀兵之非。李承志要求每年民三十万户,合丁口不低于一百万,粮百万石。且以三年为期,三年便是三百丁口,三百万石粮。三年之后再行议定。
三、裂土封国。
需朝廷下旨,诏告天下,甚至要向南梁、吐谷浑、柔然、西域等国递国书:自此后,西海不复元魏,与柔然、吐谷浑一般,元魏虽可赐赏,但西海却无属国之名,朝廷更无宣调之权……
除此外,零零碎碎的条件还有一大堆,比互市、如驻军等等。但与之前三点比起来,有如九牛一毛。
元渊看来看去,除过第二条还有那么一丝可能,其余两条想都莫想。
便是高英已视颜面如无物,也绝不敢答应。不然她前脚应下,后脚就会被人清了君侧。
但刘芳却不这么想。
虽然这些条件提的有些苛刻,朝廷未必答应。但既然有的谈,无非就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
而西海距洛阳足三千多里,一来一去,至少也要两三月之久。且还要除过天寒地冻、风不顺雨不平之时,这么一算,一年能谈上两次就顶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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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来回拉扯,朝廷岂不是就有了喘息之机?
假以时日,难保不能反败为胜……
而杨舒想的更为深远。
怎么看,都像是李承志顺水推舟,就坡下驴,巴不得尽快罢兵,所以提的这些条件,怎么看怎么像是以进为退。
若再往深里想,更是验证了他之前所疑:莫不是李承志有不得不退兵的苦衷?
所以他讥讽是假,惊疑才是真……
待刘芳看完,也就松了半口气的时候,李承志又道:“信中写的详细,是以再无需多言,寺卿只需转呈于太后即可。不论应于不应,李某只以三月为期。但凡超过一日,就只能兵戎相见……”
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
心中鄙夷,杨舒又疑声问道:“岐州也就罢了,你为何还要故道县?”
“故道县本就属岐州,我为何不要?不过是居秦岭之南,被朝廷视如鸡肋,故而久陷于南梁……”
李承志温声笑道,“也不瞒各位:待太后应了我信中所请,我自然就会挥师南下……也好让天下人看看:莫以为我李承志就只会窝里横……”
几人悚然一惊:李承志要攻南梁?
他莫不是疯了……
……
“李承志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大言不惭,夸夸其谈!他先犯吐谷浑,致天柱三部牧户死伤逾万帐。又予南门关大败慕容孝,将十万精骑尽数驱入大河之中,淹死无数。
更遑论将天柱三部数以百万计的牛羊抢掳一空……如此血海深仇,伏连筹岂会视若无睹,置之不顾?”
回到驿馆,元渊便迫不及待的冲入刘芳房中,煞有介事的分析着,“再看柔然,于西海大碛予大碛一战,虽折损不如吐谷浑,但朝廷以筹谢丑奴出兵的百万石粮草,并予二十万大军充以军粮的三百多万牛羊尽数落于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