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云没犹豫直接让下人接过去了,笑着对阿满说:“借你的光了。”
“尽管借!”阿满很是大方,本来就是生意互惠,这几坛子浮香醉收了就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哒哒蹄声由远及近,芳婶转身吆喝一声,“走了,回家了。”
离关镇门也就剩不到两刻钟,再不走他们今晚就要住镇上了。
来时街面还热闹的厉害,人声鼎沸的,街两旁的宅子里烛火通明。
离开时,街面行人稀少,小摊小贩也都收摊回家了,铺子也一个个按上门板关门了。
街面上安安静静地,蹄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哒哒脆响声不断。
贺启云和褚学义喝了不少酒,不适合再骑马,所以来时坐马车的阿满和静姐儿,自告奋勇,把马车让出来。
两个丫头骑在马上,悠悠闲闲的。
低头没有难闻的酒气,抬头满天星光。
一行人出了镇子,速度就慢了下来。
不少人都喝了酒,赶太快,怕把他们颠吐了。
闻着满鼻的青草香,醉酒的人呼呼睡起来。
进了村,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乡下人睡得早,这会儿不少人家都睡了一阵子。
马车、骡车、牛车进村,吵醒机警的狗子,对着门外经过的车汪汪叫。
觉浅的人都被吵醒,有人懒得出门查看情况,只隔着门板对汪汪叫的狗子呵斥一句。
翻个身,不等车从自家过去,又睡过去了。
“是阿满吗?”又汉子披着衣服出屋,站在院墙附近,
抻着脖子往外问。
“是呢,老叔吵醒你了吧,我们刚从镇上回来,这就过去了,您回去接着睡。”
傍晚阿满这些人出村的时候,村里人都看到了,被吵醒的人,稍微动动脑子,就猜到了是谁。
“成,赶紧家去吧,我都睡一梦子了。”
路过老杨家,杨大舅也出来问一声,知道人都回来了,他转身回家睡觉。
晚九点,一行人终于到了自家门口,贺启云和褚学义睡得昏昏沉沉的,只能喊来下人来,把各自主子背进家门。
门一开,黑豆和地瓜就哼唧着,狂摇着尾巴钻出来。
人吃过了,它们俩还没吃呢,饿得不行。
在阿满这个主子跟前点个卯,狗鼻子灵的很,闻到芳婶那散发的肉香。
立马把阿满抛弃,转头直奔芳婶挎着的竹篮子。
那里装的是剩饭剩菜,赵掌柜知道这些要喂狗,还吩咐伙计从后厨又拿了半个猪头骨和两个羊头骨过来。
“你俩今个可有口福了。”芳婶举着篮子,不让两只狗扑,引着两只狗进门,直奔它们的狗盆。
带着温度的剩饭一倒进盆里,黑豆和地瓜立马低头大口吃起来。
等人都进门了,大门自里关上,门栓插上。
忙碌了一天的人,各自回屋睡觉。
人睡了,两只狗子还睁着发亮的眼睛,窝在地上,两只前爪扒着骨头咔嚓咔嚓啃的喷香。
拿回来时还能认出是啥的骨头,这会儿已经变成零散的块儿装。
认不出那些是
猪骨,那些是羊骨。
一抹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光,人酣睡,外面却不知不觉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