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其实不长,尽头处拐个弯,斑斑点点的光线就从漏窗里透了出来。
眼前格局好似一间前厅,梁顶很高,厅门敞开,能看见对面主厅里摆放的佛像,两厅之间隔了一处天井,越看越像是民宅改造的寺院。
前厅口摆了张老式木桌,一位大爷闲适地坐在后边,看打扮既不似僧人也不似道士,好像就是个普通看门的,桌上摆了个便携收音机,正在咿咿呀呀地播着戏曲。
见有人来,大爷动了动,伸长脖子朝里头喊了一声:「小王,来人了。」
里间随即有个身影应声而出。
「几位好,是求签问事,还是祈福祝祷啊?」来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穿了件喜庆的花色棉服,笑意吟吟地瞧着我们,仿佛在问「您几位是堂吃还是打包」。
我和周谨互看一眼,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几分钟后,顾瑶手握一张签文从主殿里出来,表情严肃。
「怎么了你,抽到下签啦?」我随口问。
顾瑶立刻瞪了我一眼,心虚地盖住签纸:「你们在边上逛逛吧,我要拿给师父解签,你们不能听。」
「师父?哪个师父?」
顾瑶朝门口一抬下巴:「就是他。」
疑似看门的老大爷此刻感受到了三束目光的打量,于是收起收音机,从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坐姿也端正起来,一副准备接单的样子。
顾瑶屁颠屁颠小跑过去,恭恭敬敬递上签文,一边还偷偷摆手示意我和周谨两个「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我实在没忍住念叨了句:「你妹这症状多久了?以前好像没这么严重。」
「不知道,我这一学期也难得见她几面。」周谨闷着笑,忽然话锋一转,「算起来还没有跟你待一起的时间长。」
我将头转向另一侧,脸才敢悄悄地红,顺势看见一条鹅卵石小路:「那是什么地方?」
「去看看。」周谨迈开长腿,越过我时,还手欠将绒线帽往下拉了一把。
小路通往一座花园,园里有一片很大的池塘,与墙外的活水相通,水面上杂乱地立着一些残荷,几尾锦鲤在池底缓缓游弋。
湖心一座凉亭,周谨单手撑在栏边,懒懒立着,看着水面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问。
他指指水底一条通体全白、唯独头顶一块红斑的鲤鱼:「不觉得跟你很像吗?」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毛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