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墨南亭,不能再这般像一条似断非断的红线一般,牵扯不断,又无法续上。
今日,她要断了。
“墨南亭,曾经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替哥哥去从军,边关路远我不怕、风沙刺面我不怕;猎场救你,猛兽在前我不怕;han云山风雪蔓延,满目伤人的白我不怕;大军兵临城下,无路可退,我也不怕。”她说到自己哽咽,还是接着说下去。
“但是你恨我的那个王府真的好暗、好黑、好冷,你知道吗,那天你站在那里,挡住了那边的唯一一丝光,我那个时候在想,这个人还是我的南亭么?”
话说到最后一句,她已是浑身颤抖,泪止不住的落了满面。
墨南亭上前想要抱住她,墨南亭突然觉得自己一直认错李长歌了,李长歌也是个柔弱女儿家,她会哭会疼会闹着喊南亭,我要吃糖葫芦,那才是李长歌,是他没有保护好的,曾经属于他的李长歌。
李长歌抬手,止住了墨南亭要过来抱她的步伐。
她一手撑着桌子,泪缓缓流过她的本就惨白的面容,落在地上。
初夏已无han气,在墨南亭心里,一颗颗落下的,像冬夜霜刀一般落在他心上。
李长歌含着泪开口:“你不要过来,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生命里了,我求你了,墨南亭,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她似是无力到了极点,年少成名、战场上无人能敌的巾帼英雄,朝帝城唯一的女将军,生生的落在了地上。
墨南亭此刻更是无从言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泪却是止也止不住。
他不愿见到李长歌这般,他不能。
他缓缓退步,明明到房门的距离那般短,他却觉得像一辈子那般绵长。
“你、别哭了,我走了,我走了,我去叫许重光来。”墨南亭的话说的极其慢,他知道,这话一落,两人便是诀别。
他怎甘心、怎舍得、怎愿意?终究还是转身,他没能走的出去。
在院中、李长歌看不到的地方,靠着柱子,顺着做下,像人脱了气一般的浑身瘫着。而后面的李长歌,也是良久的看着打开的门。
这一眼,像这几个月的事情都未发生一样,像她还是在父亲出征那天,她与墨南亭大婚当日,墨南亭也是这样从婚房离去,那日有冷风飒飒的吹进,如今没有了,她仍是浑身发抖。
李长歌已下好决心,父亲已安葬好,圣上已明冤李家,事情悉数结束。
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她要去岭南,岭南四季如春,必不会再有朝帝城与边关的han,李长歌像是告诉自己、或是说给这段错爱一个落幕一样的,再说了一遍:
“墨南亭、我们回不去了。”
第二十五章
“怎生的都将夏了,你还这般连日咳嗽。”朝帝城,湘河上,许重光陪着李长歌泛舟,日光和睦,阳光朝在李长歌面容上。
李长歌却还是披着披风,面容惨白,连连的咳嗽,许重光这身子本弱之人都比她要好些。
“咳咳,想来是边关连日身体受了损,咳……咳,这不才叫你陪我出来晒太阳吗。”许重光抱着她,他觉得很不对劲,但是看了好几日大夫,大夫都只是说没什么问题,调养些就行了,可李长歌这幅模样,全然不像没什么问题一般。
但他也不欲多提,再过几日,他们就要一同回岭南了,回岭南后再慢慢调养。
只是有一件事,许重光缓缓开口道:“温长锦,你真的这么放过她了?”
李长歌靠在许重光怀中,听他这么一问,缓缓抬头望上去。
人还是那般公子如玉。荣亲王不争朝堂之事,早早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