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的墨南亭,李长歌也不想追问了,她缓缓启唇再开口:“王爷,何日将和离书递上给圣上?”
墨南亭垂着眸,李长歌看不透他的神色,墨南亭开口:“那封和离书,我撕了,今日,我再写了一封,你写下名字罢。”
墨南亭的眼神看向不远去亭中,亭中石桌上,正是一纸和离书,一如她那些年的遗书一般轻薄一张,真的拿到却压的她喘不过气。
最终,落笔处写下了李长歌三字,墨南亭看着这三个字,眼神空洞,人像被抽了魂一般,见他不说话,李长歌开口,“王爷可还有事?”
墨南亭缓缓的摇了摇头,他的神色极其悲痛空沉,李长歌却不欲再说什么,便是往亭外走去,走的匆匆,步伐跨的极大。
快点、快点离开这里,她怕自己哭,她不想哭,快点,离开这里。
演武场外,快到门口前,墨南亭已经看不到的地方,李长歌摔倒,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着手上的擦伤,只那么一点的擦伤,让她像找到了情绪出口,突然放声痛哭。
好多年,她再没有这么哭过了。
以前她喜好舞刀弄枪,也不觉得弄到哪会疼,父亲也觉得将军府的女儿,当是如此,只有墨南亭每次会看着她一些红着的小伤,心疼不已,问她“痛不痛”。
她从来没哭过,她都是笑着告诉他不痛。
可是她今天好想说,
如果墨南亭在她面前,她好想说,墨南亭,很痛,像要死了一样。
第二十九章
演武场中,夕阳已经落下,余晖金光洒在一地的桃花上,有一道长长的身影,久久伫立在其上,正是墨南亭,他一直未离开,亦听到了李长歌的哭声。
若是从前,他必定快步而跑去李长歌身边,他何尝不想,何尝不想呢?她哭,他却只能站在这里,其中无奈与苦楚,无人可诉。
白发少年在此地站到了深夜风起,风卷动亭中一纸轻薄,这和离书在两人相识相知,万般回忆的演武场,像是一个句号、一笔审判。
结束了,墨南亭,他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不能再去打扰她了,她要去岭南,风光景色都极好的地方,往后会有山清水秀替代这前尘旧景,会再有温柔之人,与她执手偕老。
我无所求、无所念了,但求你一世长安,但求岭南风光、好。
昔年花开无声,是我心念你。
往后花落也无声,我心念你,依旧不需要你知道。
墨南亭沉眸不愿离去,明日温长锦便要来问他要和离书。
这最后一夜,竟然让他想长眠于此地。
清晨的光终是撒在了执着少年郎的身上,也将他照醒。
温长锦如愿拿到了墨南亭和李长歌的和离书,早朝后,墨南亭将这沉重的纸交于圣上。
圣上看着墨南亭,面上之惨白,无人不能看出其痛苦,饶是不愿管过多此事的陛下也终是问出口:“皇弟,你真的要迎娶温长锦。”
前几日还让自己彻查温长锦,一副要致其于死地的墨南亭,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转念同意娶温长锦,还是在那将军府之女的请婚后,求而不得如此?
墨南亭开口:“陛下不必多问了,臣意已决,只是……这婚事,放在她。。的婚事后吧,待她去了岭南,我再成婚。”
这个她,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