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顷刻便懂了他的意思,抬手撩了撩珠串,望向这位年轻的将军:「不懂风情的陆将军,本宫近来无聊得很,可否陪本宫走走?」
陆瑾微怔,不知因着前句抑或后句,耳朵尖瞬间漫上熟透的红,「这是在下的荣幸。」
话音落下,御书房房门闭合,我侧眸看到的最后一眼里皇帝重新铺了一张宣纸提笔。
其实没什么地方可去,最后我们走到练武场,这是宫中培养禁卫军的地方。
盛夏剧烈的光照射在排排武器之上,光洁明亮,清晰倒映出陆瑾清俊的脸。
他轻车熟路取下箭的尖头,将柄端向我展示:「长公主对射箭感兴趣?」
原是注意到我刚刚几秒钟的视线停留。
讶异于他的观察敏锐,我接过那箭柄,缓缓摩挲,掩唇笑了:「是有些兴趣。」
没穿书之前,我还是个穷光蛋,什么兼职都干。
包括去骑射场捡箭。
有钱人总能想出一些奇妙的娱乐项目,为他们纸醉金迷的人生里添点彩头。
比如对着活人射箭。
箭头被打磨得不那么锋利,不够要命但够划破皮ròu。
一场一万块,多划算的买卖。
「长公主要试试吗?」
我看到陆瑾手握了一把弓,微微抿唇的模样温润如玉,「在下不才,可以一教。」
征战沙场的将军说不才,耳朵边的红意又开始冒头,他安静地瞧着我,活像等待审判的犯人。
那把长弓的弦绷紧,却是纹丝不动。
多矛盾。
我注视着他的手,而后抬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好啊,你教本宫。」
陆瑾无疑是个出色的老师。
当他抬手拉弓对准箭靶时,神色便凌厉起来,不复先前腼腆。
太阳细碎的光打在修长指尖,势如破竹。
正中靶心,而后那支被拔除箭尖的柄端掉落下来。
尖头被放在边上,我漫不经心地比划了下,在陆瑾朝我走过来时递了过去:「装上。」
他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的手,似是探查有无受伤:「这很危险。」
我简直要被他的贴心感动到,弯眸展开手心以示清白,再次重复:「现在可以装了吗?陆将军?」
他耳边的红开始蔓延到脖子根,没有说话,只伸手接过那尖头。
宽大的手无意触碰到我的,更是猛地收回。
仿若我是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