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兰这次的展出一共九天,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葛春妮和何晓慧按照原定行程回到了国内。
在浦东机场等行李的进修,葛春妮将电话打给了葛似锦,告知自己已经下飞机了,问他有什么事情?
葛似锦吞吞吐吐说咱妈摔伤住院了,也没啥大事,你到家后来医院看看就行。
春妮怔了下,前阵子母亲就从市区回竹坞住了。为此似锦媳妇还不高兴了,打电话说老太太现在连孙子都不想接送,只想躲清闲……母亲膝盖不行,一般不上楼的,怎么会在大宅子里摔伤呢?
林竹玉有三高和冠心病,从小到大,葛春妮经历过母亲N多次住院,但都没有有这次来的心惊肉跳。
第二天下午她走出火车站,拎着行李箱直奔医院。
林竹玉还在症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冬妮、夏妮和似锦茫然无措地守在外面,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
“这就是你说的没啥大事?”葛春妮一把抓住了似锦的衣领子,看看安静的走廊,又颓然松开了他。
“都怪马昭夏,自己被疯狗咬了,临死还要害咱妈。”夏妮愤恨地说。
原来随着原住民的减少,竹坞巷快变成了“空心街”。有开发商看到这里有竹林和小溪,便盯上了这里,想把这片土地买下来搞房地产开发。
却因价格谈不拢,项目暂时搁浅了。
马昭夏有了吴长青这个女婿后,自我提升为编外“居
委会主任”,什么事情都要出头管。
马昭夏早就和开发商私下串通好了,私下收了开发商两万块钱,然后打着“为大家谋福祉”的旗帜去开发商家里闹,“逼着”开发商每平米再涨个十块八块的,她就带头把房子卖了。
她的戏做的很足,一屁股赖在舒适的真皮大沙发里不起来,说人民群众提出来的条件如果不答应,她就要在这里住下了。
她坐的沙发是开发商养的德牧的地盘。看到有个两脚动物霸占了它这个四脚动物的地盘,德牧不顾一切挣脱了主人的控制,蹿过去在她的脖子上就是一口。
这场戏纯属德牧临场发挥,不在原来的剧本中。
伤口不深,只是轻微出了点血。马昭夏问狗打疫苗了没有?开发商说打了。于是她便管开发商要了五千块的疫苗钱和营养费,带着为人民讨公道光荣受的伤回走了,在街道卫生所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回家了……
三天后,她便开始口水狂流中,坐卧不宁。听到几个孩子在街上玩水枪,跑出来抓住一个就要咬。正好林竹玉路过,见状连忙上去阻拦,被她推翻在地上……至今昏迷不醒。
……
医生说林竹玉是颅内出血导致的昏迷不醒,出血量不算多,加上她有三高,不建议做开颅手术。
“人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葛春妮问。
医生摇摇头:“这要看组织吸收的情况了。”
隔着重症监护的玻璃,葛
春妮久久地凝视着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母亲,内心像奔腾的大江大河。
父亲去世时,母亲躺在病床上的这一幕也曾在葛春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到了真正面对的这天,却是一种拦腰斩断的痛,连撕心裂肺都望尘莫及。
“马昭夏和咱妈斗了一辈子,临死还要……”冬妮气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