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姑早就狐疑了。
“奴婢也觉得奇怪,中毒也快大半年了,苏老先生除了容颜憔悴了些,倒也看不出来中毒的痕迹。”
滢姑说完又说,“大抵是自个儿调理的好,他本就是医师,毒慢慢解,解了这大半年,怕也解的差不多了。”
白池初眉宇间的愁容还是没有消退。
滢姑劝说道,“娘娘别担心,皇上不过是染了风寒,过些日子就好了,娘娘安心养胎,产婆说最迟半月,小皇子就该落地了。”
滢姑怕她是因为焦虑。
苏老先生从白池初那里回去,就找了陈渊。
“皇上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苏老先生适才被白池初那么一问,额头上都生了汗。
“娘娘已经生了怀疑,今儿找臣过去问了。”
苏老先生看着陈渊苍白的脸色,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地打颤。
最迟翻了春。
皇上的毒就会彻底的发作。
苏老先生最近已经在试一种造血的药,最快也要日后才能有结果。
陈渊又咳了一阵,平静地收了绢帕,才说道,“朕会找机会告诉她。”
从毒发后,陈渊一直都在找机会。
可每回同白池初腻在一起时,都舍不得打破那份美好,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既然都拖到了现在,
那就再等等。
等他们的孩子平安出世了再说。
深秋后,后殿屋里就烧了地龙。
白池初身子热,每回一摸到陈渊的手,便如同碰到一块冷冰,陈渊也很少去主动挨着她。
“皇上手脚怎么这么凉。”白池初躺在他身旁,脚丫子去勾了勾陈渊的脚背。
和他的手一样,
凉的冰人。
“是因为你身上暖和。”陈渊笑了笑,捉了她的手放在被褥底下,又替她掖了被角。
入冬之后,两人便分开盖的被褥。
陈渊说怕夜里自己睡着了,不小心会压倒她。
白池初也担心自个儿夜里睡着之后,独自一人滚了被褥,凉到了陈渊。
并没多想。
到了后期,白池初心头越是焦虑,瞌睡也浅。
有几回醒来见旁人陈渊不在,过了还一阵才进来。
问他,他说白日里喝多了水。
白池初从未生过怀疑。
到了半夜,身旁的人又不在时,白池初突然就想起了苏老先生今儿那躲闪的目光。
白池初心头越来越不踏实。
起身披了一件大氅,轻轻拂了珠帘,站在门口瞧了外屋一眼,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灯火。
白池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