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音低下头,“是希音唐突了,不该开口请求公主帮忙。”
“帮忙也要看帮的是什么忙,这种帮以后就不要再跟我讲了。”
她小声应着,“是,再不会了。”
苏提贞喂饱孩子,拢好衣衫先抱着出去了。
看她脸色不大好,高氏忙去内室问沈希音,“你跟公主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
“你当我信你这话?到底说什么了?”高氏逼问她,“快说!”
于是她便实话说了,高氏听完后扶额,“你父亲已为你选好了夫君,是虞尚书的小儿子,门当户对,性情也温和,还有官职在身,长得也是有模有样的,配得上你。你要是嫁就嫁,不嫁错过了你就待在家跟你二姐一样,咱们家养你们两张嘴还是养得起的。至于太子殿下,除非他点名要你以后进宫,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
沈希音掩面而泣,不再说话。
高氏唏嘘了几声,“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会气人,尤其是你二姐和你!”
“怎么是二姐跟我?难道不是二姐跟三哥俩人吗?二姐干的事儿不另说了,三哥偷用印鉴成婚的事儿我和大哥二姐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虽然您跟父亲说三哥的合婚贴是经你们同意的,但这话也就骗骗外人。您和父亲怕影响三哥的仕途,被敌对的官员知晓参他,所以才瞒下来的。今儿再看公主上门母亲的惊呆样儿,一切更不言而喻了。”
高氏无从反驳,直接默认了偷印鉴之事。
“小嘴叭叭的,不是你三哥说服你父亲改效忠太子殿下,你这会子定缩在屋子里头贪生怕死呢,以后咱们家可就指望你三哥顶门立户了。他有大功气我也就罢了,你是既没功也不听话,死心眼儿一个。”
“……”
沈既白夫妻俩刚走没一会儿,柳章就来了。
见着沈可茂,昔日的亲家公直接给跪下了,“相爷!”
沈可茂上前虚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柳章此番前来是为自己家人求情的。
虽然柳家人还未被捕,只是出城不得,随时可捉拿。
!昨日柳章奔波了一天,加上今日上午,该求的人都求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沈府。
沈可茂见他不起,自己站直身来,说道:“事关重大,柳元安不止是三殿下的侍卫,还是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的人,自然难逃责罚。不说你柳家是他的父族,就说你们家的立场,在他回柳家之前可是一直都是效忠的三殿下,还能相安无事吗?你求我也没用,我不管做主做不了主,都没法为你们柳家开脱,且没必要。”
柳章心力交瘁,仰面看着他,“难道只有等死了吗?”
沈可茂没回答他,最后柳章起来失魂落魄的走了。
高氏把目光从外头收回,“老爷,柳家会被满门抄斩吗?”
“你说呢?”沈可茂坐回椅子上,“原先黎屹的案子与三殿下这个案子豪无关系,现在归为一个大谋反案了,像柳家、西平候府方家、谢家、蓝家等哪一个也跑不掉,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容许他们有机会再兴风作浪。”
“想起我就心有余悸。当初公主把我们既白给掳走,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嘛。我发现公主其实还挺好相处的,为人也和气,今儿来咱家,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还对我示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对婆家人无礼。”
沈可茂看向她,“我瞧你在她面前就跟老鼠碰见了猫似的,被治的服帖。”
“老爷还说我呢,你不也是。”高氏笑着说,“既白走之前还悄悄告诉我,说公主是不想我责骂他才一起跟着回来呢。看见没有,我们儿子可不是受气包一个,公主相当爱他呢。”
沈可茂点头微笑,“有人给他撑腰了,你跟我别说动手了,嘴皮子都说不得了。”
去静安寺为苏清修康复祈福过后,三月初谋反案的案卷全部送到了苏慎司的案桌上。
审阅过后,苏慎司下令赐死三皇子苏慎言、婉妃、言嫔。
五皇子苏慎元被削宗籍终身幽禁于边疆通津,言家流放。
张录一家满门抄斩、柳家满门抄斩。
西平候府方家、武斯侯谢家与姜家皆夷三族。
蓝家被株连三族还不算,蓝恒的诸多门生一并算内,可以说是斩草除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