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正暗暗庆幸着,结果入画又从食盒中取了一碟腊肉炒冬笋,而月儿也从篮子中端了一碟红烧肉出来。
两名丫环笑嘻嘻看着徐晋,费如意和谢小婉也是美眸泛泛地睇来。
徐晋不禁暗汗,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机智勇敢”一次,家丁大宝便急急走了进来,满头大汗地道:“公子不好了,铅山千户和弋阳千户所的大头兵在县衙快要打起来了,公子赶紧去,其他人压不住啊!”
徐晋面色一变,急忙站起来:“怎么回事?”
大宝两手一摊道:“是县衙的捕头李明来报信的,具体为了啥,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徐晋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召来一众亲兵,又找余林生调了三百人,怒气匆匆地直扑县衙,妈的,这帮闲得蛋痛的王八蛋,老子吃顿饭也不安生!
徐晋此刻真是佛都冒火了,外面大敌当前,这些王八蛋竟然窝里斗。
此时,县衙的粮仓外正有三方人马对峙着,分别是:县衙的衙役、铅山千户所、弋阳千户所。
三方的人马都不算多,各就十来人的样子。衙役一方以主薄方添禄为首,挡在粮仓的门前,一众衙役刀枪出鞘怒视着弋阳千户所这边的兵勇。
弋阳千户所这边以一名百户为首,手下的兵同样刀枪出鞘,甚至连火铳都举了起来,瞄准了一众衙役。
作为第三方的铅山千户所以洛弘为首,不过就淡定多了,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洛弘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神色不善地盯着弋阳千户所这边,看样子是站主薄方添禄。
弋阳千户那名百户叫陆通,此时正举着火铳对准方添禄,骂道:“草你大爷的,老子手底下的弟兄在城头流血拼命,你这鸟人躲在后面吃得脑门肠肥的,粮仓里明明有粮食却不肯分我们,害咱们弟兄饿肚子,这是哪门子道理?”
方添禄的肥脸上还残留着五只手指痕,估计是刚被扇了一个耳光,此时脸色铁青,一对杀猪眼凶光毕露。堂堂一县主薄被当众扇耳光,还被火铳指着威胁,屈辱啊,士可忍孰不可忍!
“放你妈的屁,老子就是有粮也不给你,咋的,有本事来朝这里打!”方添禄上前一步,胸口直接顶在火铳口上。
陆通大怒,摸出火折厉声道:“草,以为老子不敢!”
方添禄冷笑道:“来,有种便点火,不点是龟蛋,本人堂堂一县主薄,岂会怕你们这些大头兵。”
陆通身后的兵都不禁大怒,吩咐大叫点火,轰死这只肥猪!
陆通咬牙切齿,却始终不敢点火,对方可是本县的主薄,杀官无疑等于谋反。
方添禄显然也是吃定了陆通不敢,所以十分笃定,冷笑道:“不敢是吧,怂货!嘿,区区一个百户,安敢如此嚣张,哪凉快滚那去,仓库的粮食一粒都不会分给你们。”
陆通脸色铁青,手一伸便揪住方添福的衣袖,神色狰狞地道:“王八蛋,有种再说一遍!”
方添禄顿时大声嚷嚷起来:“你想干嘛,放开本官,反了反了,洛副千户快抓起他,仓库里面可是有你们粮食的!”
洛弘好整以暇地走上前拍了拍陆通的肩头,淡道:“陆百户,不要闹得太过了,别到时弄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陆通悻悻地把方添禄推开,怒道:“姓洛的,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老子手下的弟兄还在挨饿,今天这粮不给也得给,要不然一拍两散!”
洛弘面色一沉,冷笑道:“不给你想想咋的?”
陆通发狠道:“不给老子就动手抢,大不了一把火烧掉,大伙都没粮吃!”
洛弘面带讽笑道:“里面大部分都是铅山千户所的粮食,你敢动一个试试,看老子不抽你个满地找牙!”
“我呸,你横个屁,有种你在通判大人面前横一个,怂货,以为老子不知你差点被通判大人爆了脑袋!”陆通反唇相讥道。
洛弘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件事是他毕生的耻辱,现在被当众揭了伤疤,不禁勃然大怒,捏紧的拳头就要向陆通打去。,!
起,让你们担心了。”
谢小婉目光一柔,温婉地道:“相公快别这么说,你肩负重任,事关全城百姓的生死,小婉又岂能不理解,只是正因为相公肩负重任,才更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徐晋心中生出一丝愧意,这几天为了鼓舞士气,自己确实有点猛浪了,同时也忽略了在家中牵挂着自己的人儿,正容道:“娘子说得是,相公受教了!”
谢小婉见相公“听教听话”,甜笑道:“月儿,去把锅里热着的饭菜拿来吧。”
徐晋换洗干净后,从内间行了出来,费如意和入画正在外间等候,前者见到徐晋行出来,一对美眸顿时殷切地望来。
费家乃铅县本地的世家大族,在城中自然也置有房产。正好费家在城里的宅子跟通判衙门在一条街上,相距也就几十米,所以这些天费如意几乎每天必到,有时甚至留下来吃饭呢。
继母赵氏现在心态转变了,对此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有点乐见其成,而费宏和袁氏则是只眼开只眼闭,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徐公子,这是我们家姑娘给你炖的滋补雪鸽汤,快尝尝吧!”入画献宝似的把一盅炖汤端到徐晋的面前。
“老爷,夫人也给你炖了老鸭汤!”
这时月儿从厨房拿菜回来了,快步行到桌旁,从篮子中端了一盅炖汤出来放到徐晋的脸前,顺手把雪鸽汤推到一边。
入画扁了扁嘴道:“月儿,老鸭汤那有雪鸽汤好喝,膻膻的!”
月儿针锋相对地道:“哪是你不会炖,夫人炖的老鸭才不膻呢,好喝极了,老爷趁热快点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