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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太监黄锦此刻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神态悠然地喝着小酒,茶几上还摆了一碟花生米和几盘果品。
郓城县县令、曹州知州、范县县令此时均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呈一字排开,锦衣卫正在对他们实施各种残酷的刑罚,此刻三人都已经皮开肉绽,简直惨不忍睹。
黄锦拍了拍茶几上的供词,神态悠然地道:“咱家劝你们还是乖乖招供画押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黄公公,该交待的我们都交待了,你还想我们招什么供?”郓城县令虚弱地道。
黄锦冷笑道:“真的全部都交待了?没有上头的人庇护,你们这些小小的县令就敢大肆盗卖常平仓的粮食?真当咱家是白痴不成?”
从昨天下午徐晋和萧淮离开郓城县,黄公公便开始刑讯这些被抓的地方官了,想方设法要从这些人嘴中挖出更大的鱼来,可惜效果让他十分不满意。除了被搜出账本的濮州知州郭纲,其他三县的县令竟然都不承认跟知府宋驰串通,并将粮仓亏空的罪责全部自己揽了。
范县县令苟放哭丧着脸道:“黄公公,下官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才盗卖了常平仓粮食,跟宋知府和张同知他们并无关系啊。”
郓城县令和曹州知州也连声附和,声称盗卖官粮只是个人行为。
黄锦怒极反笑道:“好啊,那咱家倒要瞧瞧,是你们的嘴硬,还是锦衣卫的刑具厉害,继续用刑!”
几名锦衣卫顿时狞笑着钳起炉中烧红的烙铁。
黄锦正准备欣赏烙铁烫焦皮肉时所发出的青烟,突然一名锦衣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黄锦听完后面色大变,蓦地站了起来。
正准备用刑的锦衣卫下意识地停下手来,三名犯官对视一眼,脸上隐隐露出希冀的喜色。
“先把犯人关回牢中!”黄锦吩咐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牢房,快步回到了县衙大堂。
此时,大堂中已经有一人等着了,正是鲇鱼嘴巡检司巡检马德标。
“下官濮州鲇鱼嘴巡检司巡检,马德标,参见黄公公!”马德标见到一名年轻的太监在锦衣卫簇拥之下行出来,不由目光一闪,行上前恭敬地行礼。
黄锦面色难看地道:“马巡检,到底怎么回事?”
“黄公公,昨天晚上濮州段黄河缺堤了,下官得报后立即派人查看和打听,据说昨晚钦差萧大人正好乘夜视察大堤,估计正好遭遇了洪水,现在人还没找着,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徐晋徐大人呢?”黄锦焦急地问道。
马德标摇了摇头道:“也暂时没有消息!”
黄锦顿时乱了慌寸,他只是中人之姿,根本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听闻萧淮和徐晋都可能遇难了,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旁边的锦衣卫杨百户提醒道:“黄公公,当务之急是赶紧召集人手抢修大堤,然后派人搜寻萧大人和徐大人的下落。”
黄锦这才回过神来,猛点头道:“对,抢修大堤,杨百户,立即通知临清卫指挥使史臻率领部下赶往濮州。马巡检,你负责带路!”
“下官遵命!”马德标大声答应着,心里却是暗暗冷笑,等到军队赶去把大堤缺口堵上,少说也得五六天时间,到时萧徐两位钦差的尸体都腐烂了吧。
事关萧淮和徐晋两人的生死,黄锦并不敢怠慢,立即收拾行装,带着一百五十名锦衣卫连夜出发赶往濮州,只留五十名锦衣卫看守县衙大牢。
……
此刻的县衙大牢内,刚从衙役手中拿到一张纸条的知府宋驰忍不住仰天大笑。同知张文升,兖州卫指挥使赵逢春对视一眼,均面露喜色。
宋驰把纸条递给张赵二人,假惺惺地叹了口气道:“钦差萧大人真是爱民如子,连夜视察大堤,偏生这个时候竟然缺堤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张文升捋着须点头附和道:“我大明痛失栋梁啊。”
“但愿萧大人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吧!”赵逢春“痛心疾首”地道。
三人说完相视大笑,心情畅快无比,如今萧徐两人已去,剩下的太监黄锦便容易对付多了。
……
这一晚并没有下雨,太阳一早就从地平线下跳了出来,播洒出万道光芒。
徐晋是被老虎的咆哮吵醒的,他一骨碌爬起来,正好见到了难忘的一幕,那头老虎此时正撵着一头野鹿往边飞奔而来,虎和鹿都快得如同离弦的箭。
徐晋和薛冰馨均面色大变,眼看着慌不择路的野鹿就要冲到近前了,那猛虎一记急扑将野鹿给拍翻,同时一口咬住了野鹿的脖子,徐晋能清晰地听到骨骼折断发出的卡嚓声响。
蓬……
老虎叼着野鹿惯性地前蹿了数米,四爪在地面犁出了四条浅坑,在距离徐晋等人七八米的地方堪堪停稳。老虎冷漠而轻蔑地瞥了徐晋三人一眼,这才叼着野鹿转身行开,喉咙发出警告的低吼。
徐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李时珍更是小脸苍白,薛冰馨倒是看着镇定,不过握着绣春刀的手心都全是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