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长长地吁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把燧发手枪往旁边一搁,急急去解绑着双脚的绳索。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三人冲进了船舱,徐晋急忙捡起燧发手枪准备故技重施,谁知那三人却扑通地跪倒在地上,大声道:“标下扬州卫百户俞大猷,标下扬州卫副百户苏青,标下扬州卫把总冯老六,参见钦差大人!”
这三个家伙估计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所以声音洪亮得像炸雷,生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徐晋被震得耳膜都嗡嗡作响,定神一看,发现竟是俞大猷,不由大喜过望道:“免礼,速速帮本官解开绳子,他娘的绑得真紧。”
苏青和冯老六两人立即十分狗腿地争着扑上前替徐晋解绳子。
盐运使施浩然哭丧着脸道:“本官的手都快被勒断了,是不是也匀个人帮本官解绳子?”
俞大猷上前腰刀一挥,施浩然腿上的绳子便应声而断,不过施大人差点没吓尿。
徐晋得了自由,连忙替王翠翘解开绳索,安慰道:“翠翘姑娘,没事了!”
王翠翘喜极而泣道:“谢谢徐大人!”
徐晋看了一眼王翠翘血淋淋的十指,微笑着道:“该是本官谢谢翠翘姑娘才对!”
徐晋说完又抬起同样沾满血迹的双手,打趣道:“咱们这算不算是有难同当,有血同流了?”
王翠翘顿时霞飞双颊,一股异样的暖流在心间涓涓流淌,正赧然之际,却忽见本来倒在血泊当中的慧静老和尚竟然猛扑而起。
“徐大人小心啊!”王翠翘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把徐晋推开。
嘭……
慧静老和尚的袭向徐晋后背的一掌,迎面印在了王翠翘的胸口,后者登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船舱的墙板上,一股鲜血随即从嘴里急喷而出。
“小姐!”
“翠翘姑娘!”
“贼秃,找死!”
呼叫声和喝骂声几乎同时响起,俞大猷一刀便砍断了慧静老和尚的一条腿,后者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了,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如同垂死的一头老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远远地干掉了数人。
“大人就在船舱中,快,功劳是咱们的。”俞大猷招呼了一声,弯着腰便向船舱冲去,苏青和冯老六左右护持,一股脑门就往船舱里冲,显然不打算将营救钦差的功劳拱手送给五百营。
这一切描述起来很慢,其实只是发生短短的十数息之内,此时的船舱中,慧静老和尚正提起一具武僧的尸体作为挡箭牌,然后扑向徐晋,企图把徐晋重新控制在手中。
砰……
郭金雕再次扣动了板机,但子弹却打在了慧静提着的那具尸体上。
慧静老和尚哈哈大笑,五指箕张,疾抓向徐晋的咽喉,只要把徐晋抓在手中,便能让官兵们再次投鼠忌器,从而反败为胜了。
然而,慧静却突然心头一凛,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因为徐晋此刻的目光太冷静了,脸上甚至泛起一丝戏谑的微笑。
下一刻,徐晋右手突然举起,一把双筒燧发手枪便对准了慧静老和尚的脑袋。
慧静不由大骇,他虽然不认识这玩意,但直觉告诉他,这玩意能要掉自己的老命,所以极力向后仰,使出一招“铁板桥”。
砰……
徐晋扣动了板机,子弹擦着慧静老和尚的头顶飞过,掀起了一块头皮,那光头上倾刻血流成河。
不得不说,慧静老和尚的反应着实奇快,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让他躲过了,不过没关系,徐晋卡嚓地拉起击锤,砰的又是一枪。
这次慧静老和尚没办法再躲了,小腹当场中弹飙血,如果位置再低一点,估计就是“鸟飞蛋碎”的下场。
慧静老和尚凄厉地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在船板上,卷缩成一团痛苦地挣扎,几下子就彻底不动了。
徐晋轻吁了一口气,这把双筒燧发手枪他一直带在身上,就藏在靴筒之中,本是留着防身之用的。慧静和尚估计是大意了,并没有把徐晋这个手无抓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放在心上,所以根本没有搜他的身。
刚才王翠翘帮忙解开了绑着双手的绳子后,徐晋便立即掏出了藏在鞭筒中的这支双管燧发手枪,险之又险地救了自己一命。
“叔父,狗官,拿命来!”普净悲愤地嚎叫,眼神凶狠地望向徐晋。
徐晋此刻双腿还被绳子绑住呢,急忙举起手枪对准普净,装模作样地拉起击锤。
普净哪里知道徐晋这把手枪只能激发两次,见状不由大惊,竟然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一头扎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