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和侯仁杰对视一眼,后者打了个手势,官兵便四处搜索了数遍,确认没有漏网的难民,这才淡定地回了营地,把营门给锁死。
一百多名难民在官兵的指引下来到营中的一片空地上,只见空地四周架起了六只大油锅,尽管细雨沥淅,但是锅中的火油还是熊熊的燃烧,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约莫有近千名官兵把难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手握兵器,看上去十分紧张。宋大眼心中隐隐产生一股不安,低声道:“老夫人,有点不对劲啊!”
宋老夫人显然也有所警觉,但终究只是一介妇人,那料得到观海卫将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军爷不是说提供吃食和姜汤吗,草民一家已经整天没吃东西了!”一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怯生生地问道。
那名军官应该是名百户,神色古怪地冷道:“等一下,食物马上就好,全部蹲下,不许哄抢。”
在官兵的吆喝之下,一百多难民陆陆续续蹲了下来,目光期盼地抬着头张望,等候官兵把食物送来。此时,围在四周的长枪兵却缓缓后退,并且错开了站位,露出了身后张弓搭箭的弓兵。
但见那些弓兵都面色苍白,弦上的利箭在火光下散发着凛凛寒光,一众难民见状愕了一下,继而惊恐地站起来。
可惜已经迟了,随着一声锣响,弓兵们齐齐松开了弓弦,利箭立即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外围的难民应该惨叫倒下,瞬间血流成河……
侥幸在箭雨中存活下的难民还有五六十人,他们惊恐万状地往外冲,企图逃出生天,然而刚接近官兵的人墙就被无情的长枪给捅死了。
“绿莺姐!”宋大眼发出撕心裂的吼叫,此刻,宋家的两名婢女都倒在地了血泊当中,那名叫绿莺的婢女的胸前插了三支利箭,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也亏得两名婢女挡在前面,宋大眼和宋老夫人才侥幸逃过一劫。
“大眼,带……老夫人走!”婢女绿莺说完最后一句便咽了气。
宋大眼血贯双瞳,仰天悲啸咆哮,就好像一头受伤的凶兽,他把宋老夫人背起,并脱下绿莺的血衣把老太太牢牢绑在背上,然后右手持木棍,左手提起一具难民的尸体作为盾牌,狂暴地撞向官兵的人墙。
正面对上宋大眼的那名长枪兵本来就心虚,见到双目赤红如火,一脸狰狞如同恶鬼的宋大眼迎面冲来,竟是吓骇得心胆俱寒。
卡嚓……
长枪刺在宋大眼提着的那具尸体上,而宋大眼也一棍砸碎了那名长枪兵的脑袋,鲜血和脑浆狂暴四溅。
“吼吼吼……!”宋大眼瞠目厉啸,手中木棍横扫直劈,端的是神挡杀神,佛遇杀佛。
狂暴的野兽在绝望和仇恨中爆发出十倍百倍的勇猛,宋大眼一口气砸碎了六名官兵的脑袋,夺了附近一匹战马撞破营门逃了出去,留下一地残碎的脑浆。
这时官兵们才如梦初醒,周千户厉声大喝:“快追,别让他跑了!”
难民竟然跑掉了两个,观海卫一众武官自然都吓得魂飞魄散,急急翻身上马追了出营地。
嗤啦,一道惨白的电光划破天际,闷雷在观海卫上空炸响,大雨,将满地的鲜血冲涮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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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不由恍然大悟,敢情观海卫这些武将态度大变是慑于徐总督的虎威啊,这倒是说得过去。
宋大眼不由嘲讽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张同知倒是能忍,继续陪着笑脸拱手道:“诸位乡亲请随我进营中暂避,围困宁波府城的海盗已被总督大人击溃,待会说不定还有乱兵往这边闯来。”
一众难民听说可能还有乱兵到来,顿时害怕起来,纷纷跟着官军进了大营,毕竟营地中更加安全,而且还有免费吃喝提供,何乐而不为呢?
“一群没骨气的家伙!”宋大眼见状气得低声咒骂。
张俊暗嘴角泛起一抹轻松的笑容,对着宋老夫人拱手道道:“老夫人,请!”
宋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那老身便叨扰了,大眼,咱们进去吧。”
宋大眼万分不情愿地扶着宋老夫人进了观海卫的大营,宋家的两名婢女和另外两名仆人也连忙跟上。
张俊和侯仁杰对视一眼,后者打了个手势,官兵便四处搜索了数遍,确认没有漏网的难民,这才淡定地回了营地,把营门给锁死。
一百多名难民在官兵的指引下来到营中的一片空地上,只见空地四周架起了六只大油锅,尽管细雨沥淅,但是锅中的火油还是熊熊的燃烧,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约莫有近千名官兵把难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手握兵器,看上去十分紧张。宋大眼心中隐隐产生一股不安,低声道:“老夫人,有点不对劲啊!”
宋老夫人显然也有所警觉,但终究只是一介妇人,那料得到观海卫将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军爷不是说提供吃食和姜汤吗,草民一家已经整天没吃东西了!”一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怯生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