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的情绪显然高涨了些,抬手道:“诸位卿家平身,还有何事启奏?”
张璁朝刑科给事中周玉绳暗使了个眼色,这货立即跳出来道:“皇上,臣有本奏!”
朱厚熜面色微沉,冷道:“奏来!”
“陈九畴谎报击毙吐鲁番首领满速儿,冒领军功,犯下欺君大罪,请斩陈九畴以证国法。前兵部尚书彭泽用人不察,亦理应论罪!”周玉绳振振有词地道。
朱厚熜听闻这家伙不是请斩徐晋,不由面色稍霁,目光望向张璁道:“张卿,陈九畴可认罪了?”
张璁身兼大理寺少卿,陈九畴案正是他负责审理的,出列道:“回皇上,此案已然审理清楚,陈九畴当众认罪,按律当斩!”
嘉靖帝点了点头冷道:“那便送刑部复核,择日行刑。”
这时,刑部尚书胡世宁却大步行出来道:“皇上,陈九畴误报击毙满速儿固然有罪,但念在其保存了甘肃二州,足以将功抵过,还请皇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紧接着又陆陆续续走出数名官员替陈九畴求情,清一色都是护礼派官员,因为陈九畴和彭泽均是护礼派。
嘉靖帝有点好奇地扫了无动于衷的张璁一眼,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于是便道:“也罢,那便罢免陈九畴官职,剥夺功名,发配肃州卫充军吧。原兵部尚书彭泽用人不察,削去兵部尚书一职,贬为南京兵部主事。”
“皇上圣明!”群臣又跪倒齐声高呼。
嘉靖帝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早朝,抬手道:“诸位卿家平身,若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桂萼立即跨步出列大声道:“启奏皇上,正所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靖海侯徐晋深受皇恩,却不思报国,不思报君,反而私通白莲反贼、违抗君命,陷害忠良,兼之识人不明,用人不察,终酿成王直造反之大祸,其罪比之陈九畴甚矣!
徐晋犯下如此大罪,不杀不足以证法纪,不杀不足以平众怒,不杀不足以服人心。皇上,请斩靖海侯徐晋!”
“皇上,请斩靖海侯徐晋!”
“皇上,请斩靖海侯徐晋!”
“皇上,请斩靖海侯徐晋!”
桂萼话音刚下,新贵派和一众勋贵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行出来跪倒在御道上,很快便跪了数十人,最后张璁也缓缓地行出来,跪倒在最前面,众人像商量好一般齐声高呼:“皇上,请斩靖海侯徐晋,以证法纪,以平众怒,以服人心!!!”
御座上的嘉靖帝勃然变色,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再由黑转青……铁青!,!
望,现在山寨正缺人手,关键是这些汉奴还携带了大量的牛羊和物资,如此一来,山寨便不用担心过冬的粮食了,而且山寨还能实力大增,所以三人极力劝说薛冰馨收留这些汉奴。
薛冰馨最终同意了,不过却是自愿原则,想留的可以留,想走的可以走,到最后竟然有三千多人留了下来。
于是乎,山寨的人口暴涨了近十倍。人多自然有多的好处,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经过大家的协同努力,如今山寨的雏形已经出来了,妇人们还在山脚附近开垦田地,准备来年耕种。
这里十分平静安宁,没有鞑靼人放牧,长城内的明军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再加上此地依山傍水,土壤肥沃,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源,也难怪有那么多的汉奴甘愿留下来的。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赵全之所以能轻易忽悠到上万边民投靠板升城,靠的就是分房子分田地。大明的边民大多贫苦不堪,税负又极高,生活无以为继,他们不得不另觅出路。
所以,相比于回到老家继续忍受官吏的剥削压迫,大部份汉奴更愿意留下来加入山寨,至少这里不用看官差衙役的面色,也不用交税服役,还有肥沃的田地可以耕种。
中午时份的香山脚下,谢三枪翻身上马,对着薛冰馨等人拱了拱手道:“诸位保重,谢三枪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山寨中的人与谢三枪已经颇为熟稔了,赵虎和薛良均拱了拱手友好地道:“三枪兄弟后会有期。”
薛冰馨骑马送了谢三枪小段路,这才勒定缰绳,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三枪兄弟路上小心,若是有你姐夫的消息……”
谢三枪点了点头道:“薛姑娘放心吧,我先回去看看情况,一有消息便马上联系你。”
“三枪兄弟,谢了!”薛冰馨抱拳道。
驾……
谢三枪一夹马腹,沿着陵水边上逆流而上,他打算先到杀胡口附近,然后再找机会攀越长城入塞。
……
九月初三,连续七日不上朝的嘉靖帝终于上朝了,不过形容憔悴,无精打采的,整个人都仿佛瘦了一圈。
话说这些天嘉靖帝虽然没上朝,不过张璁等人却没有闲着,请斩靖海侯的奏本天天往上递,甚至还挑动了一批书生在长安街游~行示~威。郭勋那货更龌龊,暗中雇了一群市井流氓,天天跑到靖海侯府门前辱骂,往大门上扔臭鸡和烂菜,把声势搞得很大。
且说嘉靖帝无精打采地在奉天殿前升了座,司礼监太监毕云手持拂尘上前尖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内阁首辅杨一清率先出列道。
嘉靖帝面无表情地道:“杨先生请奏来。”
“昨日兵部收到榆林镇总兵秦城的八百里加急,鞑靼右翼三万户济农麦力艮已死,如今鄂尔多斯部已被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接管了。”杨一清大声奏道。
嘉靖帝的表情总算有了些许变化,皱眉道:“麦力艮死了?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