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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晋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桑哈德阁下,这是我大明河口红茶中的极品——正山小种,不妨尝一尝。”
桑哈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赞道:“好茶,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
岑蓝掩住小嘴差点失笑出声,薛冰馨亦禁不住莞尔,这家伙如此牛饮,还以为喝马奶酒呢,白白浪费了。
徐晋笑了笑道:“桑哈德阁下要是喜欢,本国公回头送你半斤。”
“谢靖国公爷,那个……这是在下和吐罗火向大明天子请封的国书,还请靖国公过目。”桑哈德说完让随即取出两份牛皮纸递给徐晋。
徐晋接过一看,发现竟是用汉字书写的,格式还挺正规的,他随意扫了一遍后便摆到一旁,微笑道:“桑哈德阁下,向天子请封的事暂且搁下,咱们还是先谈谈赔偿的事吧,待签了谈判协议,本国公再一道上奏天子。”
桑哈德愕了一下:“赔偿?”
“自然是赔偿,我大明十几万雄师不远数千里而来,色楞格河一战损失惨重,难道瓦剌不应该赔偿?”徐晋正容道。
桑哈德脸色微变,沉声道:“那靖国公觉得瓦剌应该怎么赔偿?”
徐晋微笑道:“这样吧,本国公也不强人所难,牛羊十万头,战马五万匹。”
桑哈德暗松了口气,这数量虽然有点大,但也不是承受不起,甚至把和硕特和土尔扈特这两个部落的牛羊马匹收缴上来就足够了,不过,开天撒价,落地还钱,讨价还价还是要的,所以他摇了摇头道:“太多了,牛羊五万头,战马一万匹。”
四下一众将领都下意识地咧了咧嘴,乐了,这伙还想跟咱大帅讨价还价,真当自己是根葱啊!
“呵呵,桑哈德阁下,本帅送你一斤小种红茶,回去分一半吐罗火品尝如何?”徐晋微笑着端起了茶杯。
桑哈德愕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人家这是要送客啊,连忙道:“谢过靖国公好意,这个暂时不急,好吧,就牛羊十万头,战马五万匹。”
“桑哈德阁下果然爽快!”徐晋打了个响指,赵大头便把一幅地图拿了过来,在桌面上摊开。
徐晋提起朱笔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红线,微笑道:“以燕然山主峰为界,以东归大明。”
桑哈德面色瞬间大变,断然道:“这绝无可能!”
徐晋搁下笔笑道:“桑哈德阁下先别急着拒绝,回去跟吐罗火商量过再答复本帅也不迟。”
桑哈德心中暗怒,赔偿牛羊战马都是小事,割地绝无可能,倘若自己答应了,以后定然会被子孙后代指着脊梁骨骂的。
“好吧,本人回去跟吐罗火商量商量,然后再答复靖国公。”桑哈德虽然心中恼火,但担心徐晋会下令给自己脑袋来一枪,所以也不敢再直接拒绝,先脱身再说。
桑哈德说完便站起来告辞,徐晋依旧面带微笑道:“桑哈德阁下倒是不用急着回去,来都来了,本国公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的,走,趁着下面正在准备酒席,本国公带你四处参观一下。”
“这个……靖国公好意心领了……嗯,好吧!”桑哈德试图推脱,一众将领立即目光凶狠地盯来,赵大头甚至摘下了背着的燧发枪,桑哈德吓得连忙改了口。
徐晋呵呵一笑,站起来行出了帅帐,然后带着桑哈德在军营内走了一圈,先是参观了射击表演,然后再参观了投掷手雷,最后来到了山脚,两百门佛郎机火炮已经摆好了。
桑德斯刚才看完五千名火枪手齐射,还有手雷表演,已经震撼得眼皮突突乱跳了,此时见到两百门火炮的阵势,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开炮!”余林生一声令下,两百门佛郎机炮同时开火,十枚子铳在两分钟之内全部射出去,两千发炮弹啊,啧啧,那场面简直是毁天灭地。
轰轰轰……
炮声震得地动山摇,两里外那座山头倾刻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待硝烟散尽,本来黝黑的石头山已经面目全非了,山头被生生削低了半米有余。
正当桑哈德震撼得心脏扑通乱跳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轰隆,如同九天神雷降下,远处的燕然山主峰下白浪滚滚,仿佛整座山都塌了下来,原来是雪崩了。
呼……
瞬时间飞沙走石,扬起的雪花竟然把整座山都笼罩住了,猛烈的罡风足足延后了数分钟才扩散到近前,吹得在场所有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冷风如风削面。
桑哈德骇得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对着燕然山纳头便拜,他的随从也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地,人人神色惊恐,,一边叩头,一边呐呐自语。
雪崩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那白雪就好像巨浪一般倾泻而来,所掀起的气浪跟核弹爆炸似的,几百斤的石头也被推得哗啦啦地翻滚,地面隆隆地颤。
徐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雪崩的可怕,良久才回过神来,诸将的表现也差不多,一个个目瞪口呆。
“馨儿,他们在说什么?”徐晋扫了一眼匍匐着叩头不止的桑哈德等人低声问道。
薛冰馨听得懂鞑靼语,低声解释道:“他们在说山神发怒了,瓦剌人信仰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