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侧头往妆镜看去,昏黄的镜面,弯弯的黛色细眉。
裴月明夸他:“阿迟真厉害,第一次就画得这般好了。”
萧迟笑了,笑得很欢喜甜蜜,“那以后我都给你画眉好不好?”
“好呀。”
窃窃细语,融融香闺,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不过这不行的,段至诚等得都有点久了,没法再耽搁,只得赶紧起身,往前头去了。
手牵着手,脚下轻快,沿着廊道往外书房行去。
今天雨停了,春阳和熙,满目的青翠嫩色,风微微湿润,和缓又畅快。
萧迟侧头看她,她粉白的侧颜透着绯粉,脸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春光灿漫,她比满园春色都还要亮眼。
他喜爱极了,忍不住俯身啄了啄。
裴月明被偷袭,嗔他:“到了前头,可不许再这样了,严肃点儿知道不知道?”
瞪了他一眼,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她可饶不了他,书房归他不许回来了。
萧迟忙点头,他知道,这不是还没到吗?
“快到了。”
裴月明拧了这家伙一把,往前面的仪门望了眼,“也不知有什么事了?”
“还能有谁?”
肯定又是萧逸那货,也不知折腾了什么幺蛾子,萧迟撇撇嘴。
他愈发讨厌这便宜二哥了,要不是他,他这会正该和他阿芜好好温存一番,一大早来破坏气氛。
萧迟哼了一声。
……
果然,萧迟还真没说错。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外书房了,萧迟抢了小太监的活儿,亲自给裴月明打了门帘,等她进去了,他才跟着进。
不但段至诚来了,周淳葛贤蒋弘等等几人也来了,还有冯慎。
除了冯慎侯在稍间以外,其他人正围着稍间的大书桌坐着交谈,一听门帘响,忙起身见礼。
“不必拘礼,坐罢。”
尽管两人进门前都敛了笑端正神色,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萧迟心情极佳,段至诚便笑了:“殿下这是有什么好事儿了?”
来这么多人,显然不是小事儿,但段至诚还有心情先打趣外甥两句,说明情况并没有十万火急。
萧迟没答,微笑不语,在首位的太师椅上落座,往椅背一靠,他问:“舅舅,怎这般早,什么事?”
看了周淳几人一眼,吩咐把冯慎也叫进来了。
言归正传,众人就严肃了起来。
周淳先说:“这两日,御史台议论新太子的人多了。”
尤其是今天早上,休沐他去得晚些,一进值房,四五处在议论,一见他来,立马住嘴。
周淳是铁杆宁王党,这就有点意思了。
葛贤和蒋弘也道:“户部也是,底下的值房这两日议论立新太子的人也多了。”
另外,吏部刑部礼部等等部院都有自己人送来消息,反应这一现象。
悄然无声的,暗流就涌动了起来。
段至诚道:“是安王在煽动。”
一得了消息,他立马使人去扒。这个不难,锁定最初议论的源头,发现新冒出的这些,或明或暗不少都和安王那边有些瓜葛。
同时冯慎禀,他负责暗中监察京中动静的,他也察觉到安王府及底下诸人府邸进出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