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恼道,“要你管!”
宴书臣沉声,“我是不当管。”
言罢转身,却有人伸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宴书臣!你是呆子吗?你就不会哄哄我吗?”
“宴书臣!”她继续恼。
反正远处的观礼看台上,声震如天,根本没人会在意这里。
就像这整个京中,母妃和二哥去世,便根本不会有人再在意她。
原本她以为只是京中,而眼下,还有宴书臣!
心底深处好似最后的执念也轰然倾塌,她气得鼻尖渗出冷汗,脸色煞白。
宴书臣看在眼里。
她的手却一直都未松开,再疼都未松开。
“殿下要我哄吗?”他忽然开口。
原本低着眉头的安平,亦抬眸看他。
“我此生只会哄一人,就是我发妻,殿下给的起吗?”宴书臣面无表情看她。
“宴书臣……你走吧……”安平垂眸。
宴书臣果真转身。
安平伸手捂住脸颊,泪如雨下。
他永远不会知晓,她在宫中,在母妃殿前跪了两天两夜,跪晕了去,也没逃脱母妃拿他的性命威胁她的命运……
她永远也不可能嫁他,他斗不过京中这些肮脏,也斗不过英国公府,甚至赵泽政。
她最不想见到的,是他从早前阳光开朗那个想要周游列国写尽各国山川游记的少年郎,一步一步变成同他们一样的,深谙朝中手段,心思城府皆身,最后身不由己的朝臣。
他是她心中的宴书臣。
却一步步走向今天的宴书臣。
是她害了他。
……
宴书臣已走远,安平环臂抽泣,反正这京中,还有谁看她!
只是哭得天昏地暗,眼泪汪汪,却听闻身后似是短兵相见的厮杀声。
安平愣住,此处离观礼看台已远,已临近今日禁军值守的边界处。
安平缓缓起身,绕过这一处断壁残垣,才见这外面已经厮杀成一片,刀光剑影,鲜血渐满官道上,地上皆是尸体与人仰马翻。
安平惶恐,下意识伸手捂住嘴角。
有人要行刺,逼宫!
忽得前方激战中,一把短刀飞来,是身后的人影将她扑到在地,那柄短刀才越过她头顶飞了出去。
而扔短刀之人已被另一个士兵当街杀死。
安平吓蒙,愣愣转眸,才见扑到她的人是宴书臣。
“这里不安全,走!”宴书臣牵她起身,安平近乎是全然信任,没有多问一句。
宴书臣带着她躲避已经厮杀到中途的士兵,安平大气都不敢出,只跟着此时尚未沉着冷静的宴书臣,一路寻着时机往观礼看台上折回。
“宴书臣!”安平终是慌的。
却好在始终同他一处,终于逃出了方才双方交锋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