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真同他置气,她也会回来守着他。
只是从四月折腾到五月末,这念头也似是当破灭了,她还了他同心结,带走了明月和阿照,她是想同他——再无瓜葛。
柏炎跌坐在小榻上,垂头道,“她好狠的心……”
狠到,断了他所有念想。
柏子涧噤声。
……
六月的时候,宴书臣回京。
柏炎仍住在朝华殿中,只是不像早前那般置气而为,如今他如何置气,也不会有人在一侧迁就与安抚。
“臣听说了。”他入宫前,柏子涧便几近告知了宴书臣。
陛下信任宴书臣,此事本就没瞒李相和几个心腹,亦不必瞒宴书臣。
“陛下想对外怎么说?”宴书臣问。
六月一过,便是七月。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年,七月要祭天。
祭天大殿上,没有苏锦身影,旁人会猜测。
柏炎沉声道,“皇后病了,在云山郡养病,太子和公主作陪……”
宴书臣看他,“陛下准备瞒多少?”
柏炎看他,“找到她为止。”
“若是找不到呢?”宴书臣拆穿。
柏炎噤声。
许久之后,红着双眼,沉声道,“我不知道。”
宴书臣亦噤声。
……
从六月到七月,从七月到年关,又从年关到正月,皇后一直没有露面。
皇后病了,在云山郡养病的消息一直都未曾变过,却无人知晓皇后得的什么病,何时能痊愈?
连带
一直未曾露面的太子也成了朝中私下担心与议论之事。
太子乃国之根本,这些话,这一两年在柏炎耳朵里都听出了茧,但自始至终太子都曾在公众露面。慢慢的,也有声音传出,说帝后早前生了间隙,听闻是皇后带了太子和公主一道离京了,陛下这些年一直遣人在寻,也未曾寻到。
总归,皇后一事,似是在朝中是忌讳。
而自从皇后生病的消息传出,不在宫中露面开始,陛下的心思近乎全部用在朝政上。
苍顺二年,陛下先从整治朝中吏治开始,从六部中的吏部动手,从上到下清理一轮。
而后是户部,兵部,工部,直至大理寺,鸿胪寺,最后是翰林院中众人……
再是军中。
军中早前不乏还有废帝的心腹,但因为时局着想,不当动的人一直未动,而借由这三两年的时间,尽数拔掉。
在朝中,李相任右相,宴书臣任翰林院编纂,行副相之职。
主抓水利工事,又重农耕商贸。
大约三两年时间,将前朝浪费在权势斗争上精力,悉数还于民生。
藏富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