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微微垂眸,心中只叹了叹,果真女大十八变……
时隔多年再重逢,以侯爷的性子,苏锦今日怕是就当在柳家留不下了。
他继续听着柳家偏厅中的闹剧,听着柳致远越渐作死的言论,听到意料之中的侯爷掀桌子,意料之中的我娶,然后竟是……意料之外的,苏锦的一番话与和离书,应是让柳致远,也让侯爷措手不及。
他亦微怔。
呵,一人搅翻了一厅的人,还一个都不得罪,这苏锦……倒是和想象中的不同。
他见她出偏厅,步子倒是坚定,实际一个人在偷偷哭,他摇头。
而后见侯爷追上去,撑伞,牵人,离府。
他心中唏嘘,万事大吉,柳致远保命,侯爷抱得美人归,他亦可回京向老夫人复命,老夫人应是提心吊胆了许久,眼下这种收场方式,伤亡最小,也未见血……
他连夜往京中赶回,侯爷这里同柏子涧一处无碍。
只是行至半路,忽然收到老夫人的消息。
范侯一门出事,范侯的夫人……
他信只看到一半就猜得到若是侯爷知晓会如何!
而老夫人是在信上提起,安排了侯爷去越州边关战事,但怕侯爷才见到苏锦,会顶着老夫人的意思不去越州,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必须让侯爷在八月底前无法回京,否则以东宫的手段,怕是会让侯爷与范侯兵戎相见,那才是惨烈无比。
长翼调转马头,又去撵人。
如今的侯爷很难再受人威胁,除非是他在意的,
又怕出乱子的事。
他只能想到苏锦。
早前老夫人让他追侯爷的时候,便说起过,若是侯爷只是想抢苏锦,那就让他抢,但这门婚事早前苏家就婉拒过,眼下,老夫人是怕侯爷还会再吃闭门羹,所以让他见到侯爷时,让侯爷回京同她商议了后再做决定,但那晚雨夜,他看得清楚,侯爷这里没有回转余地。
但眼下,也只能拿老夫人的话做说辞。
果真,他撵上时,侯爷是带了苏锦往平城去,应当带苏锦回平城交待的。
他的一番话果真刺激到侯爷,侯爷也确实没准备回京。
范侯这里的是大事,苏锦这里是小事。
老夫人亦不会介怀。
他离开时,策马回身,将好透过帘栊缝隙隐约见了一眼苏锦。
莫名的,心中似是也猜得到,最终做这平阳侯夫人的,也一定是苏锦。
只是平阳侯夫人并不好做,更尤其是眼下京中局势不明的时候,侯爷的性子又易得罪人,老夫人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侯爷在远洲城闹那么大动静,是千方百计也要将苏锦拖下这摊浑水,苏锦除了跟侯爷,别无他路。
他想起她在怀中唤他的那声‘哥哥’……
他其实,最不喜欢旁人将他当做柏炎!
他是长翼。
……
侯爷去越州的几个月,京中因着范侯的事翻天覆地。
天家病重将养,有皇后和英国公府做帮衬,东宫在京中一手遮天,长翼只觉老夫人让侯爷去越州这一步走得实在是精妙。
府中若无老夫人在,侯爷许是会与东宫硬碰硬。
但与东宫硬碰硬的结果无非三种,一等死,二支持晋王,三谋逆。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老夫人的火候掌握的很好,总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