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月心头一跳:到了。
她有点儿犯愁。
这八只巨大的蛤魔显然就是侍卫。
她若是靠近,肯定会被它们一巴掌拍成鱼干。
鱼初月退后了些,小心翼翼地绕到阁楼后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潜进去。
这熏人的草汁可以防着被魔物吃,但却防不了被杀。
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圈一人多高的黑色木篱笆墙。
鱼初月心头一跳,急急靠近。
她轻手轻脚踏着突起的木节,轻易攀上了篱笆墙,探头望下去。
只见墙角坐着个精壮的汉子,满脸忧郁,正望着北方发呆。
“爹爹!”
鱼初月欣喜若狂,三下五除二翻越篱笆墙跳了进去。
“闺女?!”鱼爹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我在做梦?”
“嘘,小点声。”鱼初月两只眼睛都在发光,“不是做梦,我来救你了!”
“干嘛冒这险,干嘛冒这险!”鱼爹老泪纵横。
鱼初月上前拉他:“爹你没跟媚魔睡过觉吧?仔细娘亲抽你!”
“没没没!”鱼爹赶紧撇清,“自我被抓来,就一直关在这里。这位小兄弟可以作证的!爹爹的患难之交!”
他转向左侧,伸手拍了拍身旁一团灰乎乎的东西。
“诶?”鱼初月愣愣地望过去。
还有个人啊?真是太没存在感了。方才她扫过一眼,还以为篱笆里面就关着爹爹一个人。
灰色大袍子里面慢吞吞地抬起了一个脑袋。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神色有些茫然。头发歪歪地绑在脑后,肩膀上散乱地搭了几缕,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恹恹地动了动,在鱼初月脸上缓慢聚焦。
他的面色白中泛着青,看起来不太健康。眉和唇颜色浅淡,鼻梁高而直。
竟是难以言说的好看!
鱼初月瞳仁收缩。
好漂亮的男人!
可惜被媚魔糟蹋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正要说话,就见这灰衣病弱美男子脸上明晃晃地表露出了嫌弃。
“你太臭了。”他道,“走开。”
声音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听。懒懒散散的,带着一丝丝刚睡醒的哑意,尾音好似带着勾子,沉沉落到心底去,又轻飘飘地荡过一抹余韵。
只是这话就不好听了。
鱼初月有一点生气。小白脸真是目光短浅又没见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好闻不好闻?
“‘猪嫌弃’能救你命!”鱼初月从腰间取下歪嘴大葫芦囊,递给鱼爹,“爹爹,快抹上!”
鱼爹把塞子一拔,整个篱笆墙里顿时臭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