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男子裸体、也不是没和好友沐浴过,为何偏偏现在、偏偏陛下的每一丝声响都让他心跳如擂?
是之前受的伤留下什么隐患了么?
……
等李锦余洗完,霍采瑜放下一页都没翻的书,有些狼狈地道:“臣先出去了。”
到夜里他才阴沉着脸色回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笑嘻嘻的娃娃脸。
李锦余这个点尚未入睡,看霍采瑜带了挂件回来,顿时一愣:他白天才和霍采瑜说要和迟钟鸣打好关系,这么快就碰上了?
迟钟鸣笑容明显比白日放开了许多,不知和霍采瑜交流过什么:“李兄还没睡?”
“迟兄怎会过来?”
“在下夜探郡府衙门,不巧碰上霍兄,便一同过来了。”迟钟鸣笑吟吟地眨眨眼,“还真是同道中人。”
李锦余有些惊讶:“你去做什么?”
“在下也不瞒两位。”迟钟鸣咳嗽一声,正了正脸色,“在下实乃朝廷派来监察新税征法的秘密钦差,特来调查青水郡。”
李锦余脸上的惊讶想掩盖都掩盖不住。
——朝廷派来的钦差?
不是霍采瑜吗?
他可不记得还派了别人来啊!
这种惊讶落在迟钟鸣眼里,自动转换成了对他身份的崇拜震惊。他有些得意地摇了摇扇子:“在下这次前来,是想请霍兄相助一臂之力。”
霍采瑜看迟钟鸣和李锦余共处一室就觉得心里翻江倒海地酸,口气也冷了不少:“帮什么?”
“霍兄夜探衙门,要么是梁上君子,要么便是和在下目的相仿。”迟钟鸣阖上折扇,自来熟地在斑驳黑漆的木桌旁坐下,“在下想请霍兄帮忙,一起寻找郡守阻挠新税的铁证。”
霍采瑜在路上与迟钟鸣沟通时便已猜到,此时闻言神色未变:“迟兄为何会选择我?”
“一来嘛,霍兄言谈之间明显是站在支持新政、解放百姓的立场;二来,霍兄武艺高强,你我联手,定然能有所成果。”
霍采瑜微妙地觉得迟钟鸣话语中有些未尽之意:“三来呢?”
“三来……”迟钟鸣看看一脸懵懂的李锦余,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感叹,“三来难得遇到霍兄和李兄这样的同道中人,叫在下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李锦余有些佩服地看着他:“想不到迟兄如此忧国忧民。”
要不怎么说人家将来是霍采瑜手下的干将,这心忧天下的觉悟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迟钟鸣微微噎了一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霍兄,你意下如何?”
霍采瑜坐在李锦余旁边,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思忖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这倒无妨——只是谁主谁辅?”
两人若要合作,自然要分个主次。
李锦余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霍哥哥主。”
霍采瑜可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何况这迟钟鸣“钦差”的身份到底怎么回事还两说呢!
迟钟鸣被李锦余一声“霍哥哥”酸得牙疼,龇了一下牙,放弃地摆摆手:“也成,在下只想能达成目的,过程不重要。”
三个人愉快地达成一致,约定了明日一同出门调查,迟钟鸣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迟钟鸣走了,两人也差不多该就寝了。
为了随时护着李锦余安全,也因为霍采瑜身上的银钱不多,他们两人只开了一间房,房里也只有一张榻。
以往也不是没有和李锦余同塌而眠,但霍采瑜今日愈发觉得不对劲,停在桌子前没有动。
李锦余把外衣脱了,快乐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过了一会才探出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霍采瑜:“你不睡吗?”
霍采瑜抿了抿唇,手指下意识划了一下桌面:“我……暂且不困,陛下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