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采瑜笑了笑,没有回答,引李锦余走了进去。
上楼到了包厢门口,周温言正在包厢外头侯着,看到李锦余和霍采瑜过来,下意识想下跪行礼。
霍采瑜挥手拦住:“莫要暴露。”
周温言了然,点点头,微笑道:“公子请。”
李锦余有些迷糊,看霍采瑜没有反对,跟着周温言进了包厢。
包厢里竟然有几个颇为熟悉的人。
都是当初在青水郡时那几个聚集在城门外面读书的书生。
甚至还有一个格外熟悉的面容——钱跛子!
那个为了给爹娘报仇,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背井离乡、在青水郡郡府扮作乞丐替他们打听消息的少年。
李锦余有些惊讶地走进来:“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
他们不是应该在青水郡备考吗?
周温言跟在后面进来,笑着解释:“我在京城安家落户后,撰信回去问过,这几位同窗都想到京城来,便将他们接来了。”
其中一个书生略略有些脸红:“我等本不愿借周兄的风,但是……”
“这几位才学都不下于我,只是没赶上今年的春闱。”周温言替李锦余拉开椅子,请他坐下,“听闻京城要兴办书院,便将他们一并带了过来。”
科举改革后,李锦余想起青水郡学子们求学的艰难,和霍采瑜商议后,后续的兴办书院也在京城及附近城市展开。
这些书院由朝廷出资,学子只需要交很少的学费便能专心研读圣人之书。
李锦余明白过来:“那挺好的。”
另一个书生也有些拘谨地开口:“李公子不必担心,青水郡的书院仍有几个同窗和夫子在。”
“多亏公子,我们才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这次来了京城,便向周兄询问,能不能当面向您答谢。”
“我们几个凑了些银钱,请不起太好的宴席,只能在这登榜阁凑合,还请您不要嫌弃。”
李锦余呆愣了一会,看着这些书生们脸上不加掩饰的感激,心中忽然有暖流滑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只是顺手而为,没必要这么客气。”
霍采瑜和这些人不熟,知道他们感激的对象是当初出手帮助他们的李锦余,便站在最后,没有插话。
听着他们向李锦余表达着自己的感激,霍采瑜微微侧目看了周温言一眼。
周温言回以微笑。
他没有贸然把陛下的身份告知几位同窗。
恩人是一回事,陛下又是另一回事。
可以预见,若得知当初诚心帮助他们的李公子就是当今圣上,恐怕他们不会有现在的心境,更可能有不可预知的心态转变。
若他们能高中科举进太和殿,自然会知晓陛下身份;若不走科举或碌碌无为,知晓陛下身份对彼此都有害无益。
霍采瑜对周温言的细心谨慎十分满意。
不枉陛下当初对他们的资助鼓励。
……
那边李锦余已经和钱跛子聊起来了:“你怎么也来了?”
钱跛子是除了周温言和霍采瑜之外唯一知晓李锦余身份的人,不过他比同龄人经历更多、更有心眼,所以从来都不提李锦余的身份。
这次见了李锦余,他比以前表现得更加拘谨:“是几位同窗带我一起来的。”
“钱小弟可聪明,识字学书进展很快。”一开始说话的书生道,“如此良才美玉埋没山野着实可惜,便发话来京城,日后好叫他入书院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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