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伤害了他陛下,不论对方和他曾经有多么融洽关系、也不论到底是不是陛下做错了事,他也终究无法坦然接受。
这种情况下,勉强迟钟鸣留在朝廷对双方而言都不是好事。
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这么有办法,能轻松左右迟钟鸣心思。
思及此,霍采瑜心里又有些酸溜溜: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他心思呢?
那边李锦余看霍采瑜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勉强松了口气。
他低头和小黑猫对视了一眼,思考后面该怎么叮嘱黑猫不要暴露身份。
毕竟他现在和霍采瑜睡在一个房间里,进进出出朝夕相对真很……
——咦?
李锦余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初他死活都要拉着霍采瑜住到寝宫原因是为了抗住黑猫偷袭;现在黑猫都被打回原形了,为什么他还要冒着被发现身份危险把霍采瑜留在宫里?
而且那个吻……
他暂时看到霍采瑜都有些心慌意乱。
李锦余试探着看向霍采瑜:“霍爱卿,你想不想搬回自己家住?”
霍采瑜怔了怔,脸上表情蓦然凝固。
明明丞相已经伏诛、朝堂即将迎来崭新春天,他这些日子抓紧时间努力处理丞相派倒台带来各种问题,就是想尽快空出和陛下相处时间。
他已经站到了这个位置。
如果可以,他想试着问问陛下,问问陛下对他究竟怎么想,问问陛下和他之间到底有没有可能。
就在刚才陛下成功说服迟钟鸣、解决了他们最后一个麻烦时候,霍采瑜还在畅想和陛下两个人美好生活。
然而就在他们获得胜利之后,陛下却让他搬出寝宫?
霍采瑜目光变幻几次,内心酸涩异常。
“陛下可是觉得臣……逾距?”
“没有。”李锦余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不敢和霍采瑜对视,“朕只是想着霍爱卿已经建了府,留在宫中多有不便。”
霍采瑜定定地看着他陛下,见陛下始终躲闪目光不敢直视,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把想说话咽了下去,抿了抿唇:“臣……领旨。”
——叶归乡倒了,他便没有价值了么?
所以陛下不必再继续君臣相亲,想把自己赶出他周围。
霍采瑜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他从前便对陛下许诺过,陛下想要什么,他便为陛下取来;陛下不想要什么,他便为陛下扫清。
哪怕是他自己也一样。
……
霍采瑜搬走得十分快捷,当天晚上寝宫里便只剩李锦余自己。
李锦余把长康赶下去,关上寝殿门,快乐地露出了两只毛耳朵和一条毛尾巴。
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
在专属于他仓鼠滚轮上跑了几圈,李锦余兴奋之情才慢慢褪去,望着空荡荡寝殿,蓦然感到一丝寂寞。
寝殿里只有还在缓慢转动仓鼠滚轮“嘎吱嘎吱”声,少了那个随时候在屏风那一侧、低声询问“陛下怎么了”人。
李锦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