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陛下是何人,臣一定会护住陛下。”
原来不是看穿了自己的仓鼠精身份,而是为了这件事。
李锦余内心悄然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失落。
他心里考虑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忽略了太后那边的反应。
太后看李锦余只顾着和一旁的摄政王对视,内心有些不爽,松开迟钟鸣的手,重新矜持地昂起了头:“皇帝,哀家和你做个交易吧。”
李锦余愣了一下,看向了太后:“什么交易?”
“成王败寇,哀家错估了摄政王的心思,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敢放弃前线的几十万大军一直隐身在京城。”太后冷冷扫了霍采瑜一眼,讽刺道,“也不知道狡国知晓这件事会有多么高兴。”
出征狡国的大军是目前荻朝能拿出来的最多的军队,物资支援也竭尽全力,只求能够毕功于一役。
太后万万没想到这样大的包袱,霍采瑜竟然也敢甩下来。
霍采瑜听出了太后的挑拨之意,淡淡笑了笑:“太后不必担忧,如今我大荻大军依然在向着狡国进发,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完全拿下狡国。”
太后完全不信,冷笑一声:“你不在,还有谁能带兵?摄政王可莫要拿我大荻百年基业开玩笑。”
霍采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李锦余打量了一圈大殿——原著里带兵能力强的人,孟大将军捆在门外,霍采瑜和迟钟鸣正在这里对峙,好像只剩下那位战术奇特的“鬼面将军”霍采瑾了。
但是霍采瑾不是前几日还陪在自己身边么?总不至于插上翅膀直接飞去边关了吧?
李锦余目光落在霍采瑜身上,略有所悟。
那边太后已经不想跟他继续扯皮,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哀家留在宫中任你处置,皇位也给了你……只一条,将皇儿登记造册、开府封王,让皇儿能安逸一生。”
听了这句话,一直不说话的迟钟鸣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却强行忍住继续装哑巴。
霍采瑜看了李锦余一眼,忽然开口替李锦余回答:“太后娘娘,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一目了然,娘娘想保全迟钟鸣的姓名,不知能拿出什么做交易?”
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哀家手里有传国玉玺。”
李锦余抿了抿唇。
果然是太后拿走的。
霍采瑜似乎早有预料,神色不变:“若将太后与迟钟鸣擒下,纵然太后和迟钟鸣守得住秘密,慈宁宫里这么多的宫女太监,总不会各各都嘴硬?”
“皇帝若肯放过皇儿,哀家还有一个筹码。”太后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哀家可以解除皇帝身上绝子的一部分效果。”
李锦余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脱口而出:“朕身上的绝子是太后下的?”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哀家辛辛苦苦爬上了后位,如何甘心将皇位拱手让给钟氏之子?”
所以就在景昌帝身上下了绝子?
李锦余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太后。
从前和太后说话时太后说过,景昌帝之前的愿望是能够青史留名。而李锦余扮演了这么久的皇帝,从景昌帝留下的各种痕迹中猜测过,最初最初的景昌帝也许是想要做一个好皇帝的。
想要青史留名大约是每一个皇帝毕生的梦想。
为此他们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处理国家大事、平衡朝堂局势、守卫国家领土。
年少时的景昌帝也是被先帝教导着长大,内心想必也充满了野心和动力。
然而登基之后,他就忽然变成了残暴不仁、昏庸无能的暴君。
也许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竟然是他一直爱戴的母亲给他下了绝户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