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得维护自己的利益的。张雁声哂道:“她有多大?就比我大个几岁吧?够有手腕的,能闹到你离婚。不愧是娱乐圈出身的,真不能小瞧。”
张寰还维护小明星:“你别老这么说人家。人家也是正正经经的小姑娘,不想没名没分的见不得人。”
“正正经经的小姑娘,嫁给你这种老头子?这么说,我不该找岳松,我该找岳爷爷咯?”张雁声冷笑。
张寰不开心了:“我怎么就是老头子了!再说了,她也不图我什么,就想堂堂正正的。”还拢了拢头发。嗯,头发还浓密呢,一点都不秃。他们张家,就没有秃头的基因。
“请有点自知之明。好好的小姑娘,干嘛要跟你?同龄的男孩不好吗?跟一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是图你腰粗,还是图你时间快?”张雁声辛辣讽刺。
张寰脸上挂不住:“怎么越大越不会说话了!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就图有名有份是吧?名分是什么?”张雁声说,“不就是遗产继承权吗?你一蹬腿,她分钱。”
“就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耐心,能不能等到你寿终正寝。”张雁声说,“耐心差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最难防的是枕边人,喝醉酒在浴缸里淹死,旅游从悬崖上掉下去,都是挺好的死法。”
张寰毛骨悚然,喝道:“雁雁!别胡说八道,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坏!”
“不然呢?”张雁声漠然,“大好的年华,看着小鲜肉在篮球场上奔跑,跟你这里空耗干等你死?”
“要是连这点野心都没有,怎么能豁得出去嫁给一个家里女儿都快跟自己同龄的老头子去?”
“能让你这老头子拼着不要儿女的亲妈也要娶她,这种人能是真善美傻白甜?”
“老树开花,自己就晕头转向了是吧?你想想徐立晨的爸爸现在跟哪呢?女人为了钱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徐立晨妈妈是张寰最不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人。他背地里跟张雁声吐槽过好几次,觉得她太心狠手辣。
“你也别怪女人心狠。女人能狠成这样,要么是被男人逼到了绝路,要么是被男人挑起了野心。”
“你想给她名分?你有没有想过,从她有了名分,从她当上张太太有了继承权的那天起,就是她从此日日夜夜盼着你死的开始。”
“就像当年,你让梁莹莹生了张鹤翎,给了她盼头。”张雁声抬起眼,那眼睛有点红,又带着戾气,“从此,梁莹莹天天都在盼着我妈赶紧死。”
张寰呆住。
“所以,所有的事里面,”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张雁声提起仍然咬牙切齿,“我最恨的就是这件事。”
书房里陷入寂静。
张寰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想辩解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张雁声霍然转身,大步离开。
一拉开书房的门,外面却有一个人在偷听。
不是梁莹莹,是张鹤翎。
她猝不及防,来不及逃跑,来不及掩饰。
巴掌大的小脸煞白煞白的,眼睛里含着泪。
张雁声握着门把手,隔着一道门槛,两姐妹四目相对,都僵在那里。
张鹤翎突然转身跑掉了。
张雁声顿了顿,跟去了张鹤翎的房间。
房间的门虚掩着,推开走进,张鹤翎趴在自己的床上,脸埋在被褥里,背心一耸一耸,正在不出声地哭。
张雁声走过去,坐在她床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