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说着话,踱步到了银钱柜旁,随意翻了翻他的账本。
“我……”张掌柜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为自己解释着,“任凭是谁被冤枉了,那也是要着急的,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我……我为吉庆钱庄做事,怎能受此污蔑!”
一听这话,楚昭云倒是想问问他:“今日这事也算是在街上闹了不小的动静,怎的不见吉庆钱庄的东家?”
“听了推官大人之言,我一直待在此处,自是无人去给东家报信。”
楚昭云点了点头,她本不欲和张掌柜多费口舌,只是因着她还有一事未曾想通,这才与他多言几句。
但方才,言谈之间,她已经有了决断。
自从知道了凶手是张掌柜,她便想不通他为何挑了此日、挑了柳梦下手。
站在银钱柜旁同张掌柜说了几句话,她总算明白了。
恐怕在张掌柜看来,是“天时地利人和”。
楚昭云抬眼看了眼张掌柜,慢悠悠说道:“柳梦一案,冰虫还有暗道,铁证如山,张掌柜还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二?”
“你!”张掌柜惊愕往后趔趄了两步,他甚至未曾察觉自己已然语无伦次,“不是我,我,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那冰虫是主顾寄养在此的,和我有何关系?再说了,那冰虫也是要入药治病的,违了哪条律法?”
张掌柜意图将众人注意力转移到冰虫上,奈何众人纷纷看穿了他。
段景曜心中记挂着楚昭云
几乎一日未曾吃喝的事,心中不悦道:“张掌柜,柜子和金库的钥匙只有你有,铁证如山,立即将你下大牢又何妨?推官大人心善,既然给你开口说话的机会,是狡辩还是留下你这辈子最后的话,你自己选。”
“我……”张掌柜话到了嗓子眼又打了磕绊,“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楚昭云叹了口气,看来张掌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如同段景曜说的,她完全能立即下令将张掌柜打入大牢明日问斩,但她想知道,他为杀人的背后,究竟是为了什么。
窃钱财,恐怕只是最表面的动机。
楚昭云点了点银钱柜,说道:“或许张掌柜今日未曾想杀人行凶?站在此处,我才知此地的妙处,朱祈年方茹高路三人皆说,他们曾瞒着你上了二楼,可他们不知,在此处,只需稍稍抬眼,便能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们又如何瞒得过你?是看见他们各怀鬼胎去找柳梦,所以张掌柜才想了这浑水摸鱼的杀人之法?”
段景曜接着楚昭云的话:“你从金库直接上了二楼,将柳梦迷晕,又割了她的手腕,用冰块将她一时困在阑干上,想着诓骗衙门柳梦是自残后跳楼而亡?就算此计不成,你也可将此事栽到其他人头上,反正他们看柳梦的眼神一个比一个不善?在柳梦掉落之后,你立马又吹了迷烟?”
“杀柳梦,是为了她的银子,还是你们昔日有仇?”
“
你挪动了柳梦摔下来的痕迹,也是在那之后,你扔了吹迷烟的物件?”
“若是为了银子,你有金库的钥匙,为何不选择窃取金库钱财,反而要杀人?”
楚昭云和段景曜你一言我一语,硬生生将张掌柜逼得浑身发抖。
“……”
张掌柜欲言又止,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是如何也为自己辩不成了。
他们找到了冰块和金库里的暗道,铁证如山,他是如何都难逃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