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必如此,如今团圆了便好。”艾吃鱼说道,他心中还有其他事,笑着寒暄几句,便提出
告辞。
从始至终,谢元璟站在他身侧,像一把凛冽而无言的剑,不曾将自己融入其中。
艾吃鱼偷偷看了徒弟两眼,欲言又止,心下叹气,仿佛从一开始便是如此,谢元璟与这世间无
关,对外界漠然,且不信任,仿佛无情无欲。
只艾吃鱼知晓,对方才不是无情无欲,只不过这些七情六欲,只投放于自己一人身上。
如此想来,他们师徒都是一样的,艾吃鱼想想,自己的很多情绪,也只针对谢元璟而生,对旁人
再没有更多情绪。
"师尊对众生有大爱,何时分弟子一点。”谢元璟跟在他身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仿佛不
是在询问,只不过是喃喃自语。
艾吃鱼说不出什么承诺的话,他眼下还是心乱如麻呢,但绝对也不想叫徒弟伤心。
便扣了对方的手腕,妄图用这点肌肤接触,安抚徒弟的心情:“走吧,去太上天宫。
"好。”谢元璟知晓,师尊要去太上天宫做什么,左右是为了他的事。
似乎从下山以来,师尊便不停地为他奔波,他想到心里会痛,却无法解决。
太上天宫,人人都已知晓,玄檀师兄竟然早已拜师,且师尊并不是掌门师叔扶摇子,只是一个名
不经传的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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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最复杂的关系,最复杂的关系是,他们的掌门师叔指点了玄檀师兄百年,好歹算是半个师
徒关系,但其实掌门师叔想收的徒弟是玄檀师兄的师尊!
还有更复杂的,玄檀师兄半路离开自己的亲师尊,来到太上天宫求道。成道后再遇亲师尊,他想
回到亲师尊身边,并且是以道侣的身份。
错综复杂的关系,脑子稍微笨一点都理不清。
艾吃鱼打了个喷嚏,就好像有人骂他似的。
脑子笨一点都理不清,说的可不就是他么
身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他身为当事人也理不清了。师尊和道侣只能选一个,可眼下他们好像
两种都当不好。
艾吃鱼放不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责任感,而谢元璟更是贪心,似乎两种都想要,但凡失去哪一
种,都叫他如剜心一般疼。
他二人出去了,众人都当他们已经双宿双飞,不会再回来,不成想如今又双双出现。
但也不是长住,而是来辞别。
未曾见到扶摇子之前,艾吃鱼在心中酝酿了许久,说辞都准备好了一套。
只不过真正面对与自己师徒有恩的扶摇子,他仍是羞愧不已,难以启齿。
这该怎么说出口啊
求人的时候各种烂招许诺,眼下徒弟成道了,就要与人家断绝关系,传出去谁不骂一句白眼狼。
“师尊,让我去说。
谢元璟看出师尊窘迫,不想叫他为难,便主动请缨。
“不行,你这张嘴,还不定会把事情说成什么样。’
艾吃鱼想也没想地拒绝,要是徒弟这张嘴会说话,他们之间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