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道殿主举世无双,对琴曲之道……”
“还是不对。”
道黛儿冷漠的端坐在冰桌之前,其视下冰牢似成了阴曹地府,这桌下之人,是那待审判的罪人。
月宫奴读懂了什么。
此问非问,答非所答。
道穹苍不是在要一个无关紧要的评价,他只是在还原。
还原当时冰牢甬道发出异响时,他也还是黛儿时,自己没见着的,他跟月宫诲发生过的一些事?
“殿令大人觉得,我的琴艺如何?”道黛儿再度出声。
月宫奴知晓道穹苍有一个怪癖。
他从小自视甚高,并不喜欢重复很多遍同样的话。
这会让他觉得要么是自己蠢不会表达,要么是对方蠢,那就更没必要多次表达。
能一句话说三次,看得出来,这问、这事,在他心中份量极重。
月宫诲跪伏在地,浑身颤抖,拿捏着腔调,为了活命只能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我怎敢评价,肯定是出神入化……呀……”
这用词,这语气……月宫奴深深闭上眼,她完全看明白了。
道穹苍是月宫诲,月宫诲是黛儿。
冰牢不是冰牢,是一墙之隔的甬道,是看不见的黑暗与肮脏!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月宫奴大抵已能想象得到一个大概。
她无法置信的是,就当着自己的面,就隔着一堵冰墙,也知道黛儿是月宫离的人,诲老……月宫诲,真敢如此?
他不是为了阿离、阿四的正事而来吗?
就因此,月宫奴之前甚至怀疑过,那些看上去像是泼脏水的事情,都有可能是道穹苍的一面之词!
“嗡……”
冰牢之中,剑吟声动。
佛剑,怒了!
月宫奴脑海里闪过最初时问道穹苍,打算如何处置月宫诲时的场景。
对方的回答是:“看你。”
这时月宫奴才明白,早在那个时候,他就知晓了自己此刻的答案。
可是……
月宫诲,能杀吗?
便是此刻身堕寒狱,沦为罪人。
月宫奴依旧知晓,自己是寒宫月氏之人,是寒宫圣帝的女儿,是圣帝传人月宫离的姐姐。
自己的一举一动,哪怕再小,都会被有心人放大,继而影响到阿离和父亲,让他们无端承受多一些的攻击。
“寒宫帝境的人犯了错,会有寒宫帝境的规则审判,审判司都无权干涉!”
这是月宫奴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信念,她亦坚守了一辈子。
也正因由寒宫帝境的人团结一致,尽皆坚守这般信念,她在三十年前那次犯错之后,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