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默下来。
外面天已经亮了,傅水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到他前面:“哥,陈叔的仇算是报了,你喝了这杯牛奶去睡觉吧!”
“是啊队长,我们中间还能轮流休息一下,你可是整整两天没合过眼了,这样不行的。”
队友们的关心让路扬心生感动,他接过热牛奶喝完,说道:“兄弟们也去休息吧!我就在这沙发躺一会儿,外面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叫醒我。”
“好!”
路扬手中的杯子还没放下,人就倒在沙发上睡去了。
傅水语的鼻子一酸,连忙接住他手中的杯子,拿起自己的一件衬衫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就守在他的身边。其他的队员也纷纷小心翼翼地起了身,聂手聂脚地将专线电话拆除出了门。没有人再忍心打扰他的休息。
傍晚的时候,亚国内政部的官员在无法联系上路扬本人后,分别通知了我大使馆和路扬的办事处,亚国政府授予牺牲的陈川“英雄勋章”。这是亚国内政部和国防部共同设立的一种荣誉,表彰那些为亚国的自由和独立而牺牲的英雄,陈川也成了第一位获得这份荣誉的外籍人员。随同这份荣誉一起的,还有一张由亚国政府出具的十万美金的抚恤慰问金支票。
因为路扬还在昏睡,张大使和办事处的计洁和刘星代表陈川家属被邀请到内政部,替牺牲的陈川接受了这份荣誉。同一天,国内也授予陈川“革命烈士”称号,并追授陆军中校军衔,并批准恢复使用他的本名:郑广川。同时国内还批准了由路扬亲自护送他骨灰回国的请求。
等到半夜醒来,从一直守候着他的傅水语口中得知这些消息,路扬再次黯然泪下。
护送郑广川骨灰的一共有四个小组:路扬、计洁、刘君来以及原来属于“陈川小组”的老吴。亚国政府为了表示出他们对英雄的敬意,特意采用了警车开道,装甲车护送装有郑广川骨灰的专车前往亚国国际机场。
一番周折后,飞机缓缓降落在我国北方某个大城市的机场。当地的国安部门派来了一辆白色的中巴车,将他们一行四人和郑广川的骨灰一起送往英雄的家乡——北方某个并不太知名的县城。
妮子的婚礼是在夫家县城的一个大酒店举行的。自从郑广川出事后,他这边的亲友很多便没了往来。来的大多都是夫家的亲友,郑广川这边除了他的老婆和妹妹,以及两个舅舅过来之外,其他亲戚一个都没来。这让夫家的一堆亲友都感觉脸上无光。直到妮子在市公安局工作的那位副处级“表哥”穿着警服来贺喜后,妮子的婆家那边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乡里人,讲的都是脸面,加之新郎家境还不错,还在县城为新人买了房子,场面搞得热热闹闹的。婚礼是在上午十点钟举行,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来了几个客人,是辖区派出所的两名警察和两名从市里军工企业过来的客人,都作为女方家属前来贺喜。
妮子和他母亲多少有些喜出望外,自从他父亲出事以后,就再没有亲戚愿意和她们这对杀人犯家属往来。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客为自己贺喜,自然是高兴得很。
每一个新娘都是最漂亮的,妮子当然也是,她和丈夫笑呵呵地迎接着每一位前来的客人。突然,母亲拿着她的电话过来了:“妮子,你那个路大哥的电话。”
对于这对母女而言,路扬是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他们非亲非故的,可他却热情得就像是她们的亲人一样。他以前来看过她们两次,第一次是来送钱,第二次是来帮她们联系工作和学校。妮子知道他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自己和母亲,偶尔还会给她们打电话,聊聊家常。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走近筷,她们却说不上来,只是隐隐地觉得他是郑广川的一个忘年之交。
“妮子,哥祝福你啊!”路扬平静的声音。
“路大哥,谢谢你还记得我今天结婚。”妮子接到路扬的电话,显得格外高兴。
“哥不但记得,而且来了,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就能见到你。”
“真的啊!?”妮子又惊又喜。
十分钟后,一辆白色的中巴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三男一女四个穿着军装的人,除了一位男子年纪大些,其他三人都很年轻。有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四个人里有一名中校,一名少校,两名上尉。正和丈夫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的妮子一眼认出那名少校就是路扬,和之前两次来时一身便装不同,他这次穿着一套崭新的军装,显得庄重而挺拔,气度不凡。其中年纪稍大的那位军官手里还抱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箱子。
四名英气逼人军官同时出现在酒店的门口,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妮子拉着丈夫的手迎了上去,给他丈夫介绍说:“这位是路大哥,路大哥,这是我丈夫小余。”
路扬的笑有些勉强,他盯着小余打量了半晌,眼神里闪过一丝让个体户小余觉得后背阵阵发凉的东西。“祝福你们。”说罢他又小声地对小余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妮子的亲哥,你今后要是敢对他不好,我可不像他表哥那么斯文。”
小余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他不停地点头:“哥你……你放心,我要敢对妮子不好,你尽管收拾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