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愿忍不住道:“所以你想杀了当年的绑架犯,再进行自我了断以赎罪?!”
“不可以吗?”修歪着头笑,“那群人罪有应得……我要杀了他们,替莉莉复仇,而我……”他的嘴角荡起一抹近乎苦笑的弧度,“如果能去死就好了……”
见十愿露出微微不解的神情,他解释道:“女巫……我们是一种刀枪不入的怪物,无论受到了怎样的外伤,很快就能自动愈合。”
“我尝试了这么多年,用尽无数种法子,却还是没有成功,无数个日夜,我像是溺毙的人,永远望不到生命的尽头。”
“想要大声呼喊,想要放声哭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因为女巫……其实是没有眼泪的啊。”
他摊开手,露出一柄小小的尖刀:“你看。”
下一秒,修直直将小刀刺入左眼。
十愿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别过头,却被修强硬地扳过脑袋,一下对准那张鲜血肆溢的脸庞。
修拔出小刀。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破碎的眼球正迅速重新构成,干瘪的眼眶重新变得饱满,那颗水润的蓝眼珠转了转,转向十愿。
“你看,的确不会流泪吧?”
修明明痛到四肢发抖,却仍旧带着笑容,轻声对十愿道。
“变态,”十愿凝视着修滴血的脸庞,慢慢道,“你就是个变态。”
“哈哈哈,”修大笑起来,“你可真是个可人儿啊!”
他的手指流连在十愿脸侧,暧昧而缠绵:“如果可以……真不想杀了你啊……”轻柔的低语落在十愿眉间,修缓缓印下一个吻,“可惜,你已成为恶魔的奴仆。”
“十愿!”
一声尖叫忽然打破夜晚的宁静。
“哦?来了?”修挑眉。
远处奔来三个身影,正是欣怡沈清和镇长。
沈清面色凝重:“我把人带来了。”
镇长双手被反捆在后,绳子的一端牵在沈清手中,他忌惮地盯着修:“按照约定,用镇长交换十愿。”
“我喜欢遵守诺言的绅士,”修施施然伸出手,“那么——请把镇长给我吧。”
“慢着!”沈清警备道,“同时。”
修耸耸肩:“您的防备可真叫人心寒。”
话虽如此,他还是松开束缚十愿的铁索,轻轻松松将她提起:“请吧,小美人儿。”
另一侧沈清也带着镇长走来,那老家伙一直低着头,倒比平时要沉默老实得多。
四人在触手可及的距离站定。
沈清与修相互一只手搭对方人质身上,看见十愿没有大碍,沈清松了口气,刚想安慰她,却听到对面人忽的发出一声轻笑。
“想用这么个人来忽悠我?”修笑道,“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
沈清神色猛然沉下去。
“快!”
听到他的指示,那“镇长先生”忽然三两下挣脱绳索,掏出一把枪对准修:“举起手!”
“条|子?”修扬了一下眉。
下一瞬,以他为中心忽然暴起一股热浪,那名乔装的警|察直接被火势所淹没,而沈清抱着十愿,被腾起的热浪喷出数米远,狼狈倒在地上。